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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是一番热闹的景象。
“这一个多月,你跑到哪去了?”桑榆笑着问安琪。
“我我去国外出差办了个画展,所以没能第一时间赶回来看你。桑榆姐,你怪我吗?”安琪看着桑榆依旧不算红润的脸色,心疼又懊恼。
“当然怪你!一声不吭跑到国外,我们也联系不上!”索妮在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索妮姐”安琪求饶:“今天晚上我陪你喝酒好不好?”
“好!”两个人勾肩搭背的下了楼梯,林楠和江问正走进来。
楼梯拐角和门口的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便有人慌忙躲开。
桑榆虽然能吃一些简单的饭菜,但还是要忌口,江问一顿饭下来只顾看着她,不让她多吃,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便催促着桑榆赶紧回楼上休息。
桑榆站在窗台上看着其他三个人离开的背影,听见了身后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
“哥”桑榆回头叫他。
“在看什么?”江问替她披上一条围巾。
“安心。”桑榆转过来笑了笑,靠在江问怀里。
江问揽着她的肩,在她的发丝上轻轻吻了吻:“桑榆,接下来的日子,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你只信我就可以了。”
“好。”
桑榆并不多问,感情这东西实在是会磨平人的弯绕心肠,让人凭空相信他,眼盲耳盲,只一心一意的心里装着一个人。
旧街上的冬日总是和市区里不同,别有一番烟火气,芬土尘烟,抚平人心。
桑榆的伤口总是在半夜把人疼醒,幼年丧父,生母抛弃,她身上能守住的,无非是一点不肯认输的心气。
偏偏半夜忍着不去管伤口的疼痛,每每江问的手摸上她的额头,都是一层又一层的细汗。
江问知道她因何忍着,所以从来都是开口不提。
只一次次的给她把汗擦去,把人在怀里抱得更紧。
苏若芙在不久后来到未晚,看着面色苍白的桑榆,神色如常的在她对面坐下来,桑榆也递给她一杯茶:“苏小姐。”
“我和你哥还没离婚,你现在,还该叫嫂子。”苏若芙优雅的端起茶杯,慢慢闻着茶香,“你说如果爷爷还在,知道你这么不要脸的勾着江问,你说,爷爷养你一场,该作何感想?”
桑榆倒茶的动作一停,慢慢的放下茶壶,这两年她实在没学到别的本事,这院子也永远静如死水,两年的寂静时光和这几个月的动荡,一次又一次的逼她学会如何逞强。
“苏小姐,只怕你是误会了,如果我们之间非要有个第三者,我想,你比我更明白,谁才是那个人。”桑榆直视着苏若芙的眼睛。
“可江问明媒正娶的,始终是我苏若芙。”
“如果你觉得有任何不公,你早就应该去找江问了,你不敢,你怕他会彻底厌弃了你,连最后的脸面都不肯给你留。”桑榆顿了顿接着说:“苏若芙,你我之间,我本来是没有任何胜算的,只不过,你比我多了一样家室,那是你的筹码,也是你的牵绊!”
老宅的气氛经年往日而过,颜色暗淡,更显苏若芙身上的戾气更重。
“苏小姐,如果没事,那就自便吧,我身子不舒服,不奉陪了。”说完,桑榆就收回了苏若芙面前的茶杯,送客。
“南桑榆,你会后悔的,即便不后悔你们俩的肮脏,也会后悔你给江问带来的影响,画舫的名声是江家的命,如果因着你让江家遭受指指点点,你说,爷爷的在天之灵,会安心吗?”苏若芙完全没了平日的脸面,失了身份的冲着桑榆喊着。
桑榆走到窗前的桌子上,拿起刻刀,那是她闲来无事雕的一根桃木簪子,刻刀一下下顺着纹路走下去,桑榆淡淡的声音也传过来:“人啊,就像是这一根木头,打磨之后,才知内里是否能做这根簪子,可我不信命,偏偏认准了这一根,抽筋剥皮之后,我也只认他。”
“如果是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呢?”苏若芙冷笑着:“如果是他害的你家破人亡,如果是他害的你跟你母亲骨肉至亲生生分离,你又会怎样呢?继续只认他?继续维护着你那可笑的亲情和爱情?”
“苏小姐,慢走不送。”桑榆说完继续刻着手里的簪子,不再抬头看她。
苏若芙看着桑榆恍惚的神色,就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在纠缠,起身离开。
桑榆虽然关了未晚的门不再营业,可是天色将黑的时候,门外传来不紧不慢的敲门声,是那个古怪的客人:“南小姐,好久不见。”
“抱歉,我身体不舒服,未晚暂时不营业了。”桑榆并不抬头,只打发那人走,她知道是谁,身后的那股消毒水味,依旧刺鼻。
关上门的瞬间,被门外的手用力的拉开:“已经到了,就算有缘,南小姐,我只要一瓶颜料。”
桑榆的伤口被扯得生疼,倒吸了一口凉气,慌忙中放开了手。
那个古怪的客人,真的只拿了一瓶简单的靛青色颜料离开,仿佛真的只是来买颜料而已。
白朝意站在巷子口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穿着墨色大衣的人低头离开未晚,警察的直觉一向很准,他看着远去的那个人,走进院子里问桑榆:“刚刚的那个人是谁?”
“顾客而已,多来过几次。”桑榆想着那个人来的次数很多,偶尔会碰到白朝意也不为过。
“你伤口怎么样?恢复的好些了吗?”白朝意替桑榆重新拿了一瓶颜料摆在货架上。
“好多了,你最近忙吗?和安琪怎么样?”桑榆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摆弄颜料的白朝意。
白朝意笑笑并未说话。
“小的时候,我哥就带我分辨颜料的颜色,可我总分不清相近的颜色,那个时候,我就存了心一定要弄清楚,知道后来,我就发现,有些时候,我们不是看不清颜色,而是看不清自己的心。”桑榆抱着茶杯,暖意袭来,回想起从前竟也多了几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