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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亭心情有些复杂地继续往山上走去,到了下午的光景,终于看到了许邦所说的“飞天石”,心头一喜,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得加快了。走得近了,却见有人躺在石头下,穿得一身白,和白雪融为一体,离得远的时候完全发现不了。
李长亭想起了头一天遇到的那个奇怪的大叔,暗想大冬天的,这些人为何都直接睡在雪地上。
“莫不是大表舅。”李长亭心下念叨着,心中生出一丝喜悦,脚下却生出一丝迟疑。
听见声音,石头边躺着的人将盖在脸上的帽子拿开微微抬起头看了李长亭一眼,又仰头看看天,继续躺下了。
李长亭见是一个有着一头凌乱长发,脸很干瘦的男子,看上去三四十岁的样子。
“许诚?”李长亭早已不记得许诚的长相,感觉年纪似乎和许邦差不多,只得试探性地喊道。
“你在喊谁呢?”那男子一骨碌爬了起来,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我以为你是呢,原来你不是。对不起,喊错人了。”李长亭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很显然,他看到了男人刚刚不高兴的白眼。
“你这小子。”男子说着转身离去,李长亭也跟了上去。
“你跟着我干嘛?”男子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身后的李长亭不解地问。
“我没有跟着你啊,我本来就要走这条道。”原来,李长亭正是按照许邦说的顺着道往前走两三里,而那男子也正好走的这条道。
“你干嘛的?”男子此时眼睛一转,警惕地看着李长亭。
“我挖参的啊。”说着,李长亭左手伸到身后拍了拍背上的背篓。
“挖参的干嘛跟着我?”
“我都说了我不是跟着你。我小表舅说顺着这条道往前走二三里地,那里参多,我就是去那儿的。”李长亭说得急了,有些渴,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哦,我知道你说的那地方,你小表舅是有多少年没有上山来挖过参了啊?那地方早就被挖光了,大概是七八年前吧,那地方就再也不出参了。”男子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怎料自己的头发已经打结,他抓着一个结点,怎么也没法顺开,也就懒得再顺了。
李长亭听完没有回男子,直接越过男子就往前走去:不管怎样,既然来了,他得先去瞧瞧。
“哎哎,我让你别往那边去。”男子连忙上前拉住。
“你凭什么拦着我?”李长亭甩开男子的手,以为男子也是上山挖参的,阻止自己是害怕和他抢人参。
“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你可别被吓傻了。”男子甩了甩手,摆出一副骄傲的表情。李长亭盯着男子,洗耳恭听。
“我其实是一个道士。这山上啊,不干净,我在前面摆了个陷阱,打算抓……那啥,你懂吧?你就这样过去要是把我的猎物吓跑了怎么办?”男子一脸神秘兮兮地看着李长亭。
“那啥?”李长亭听得云里雾里,随即想到了许家兄弟,也就明白了男子的意思。
“你?道士?”李长亭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番,有些不敢相信。李村没有道士,可是他在镇上见过,哪有像他这样邋里邋遢的?
眼见天色不早,还得去找晚上可以歇息的地方,李长亭就不愿再和男子拉扯,转身就想走。
“嘿,你这小子怎么以貌取人呢。”男子再次一把拉住了李长亭。
“你非要往那边去的话,就跟在我的身后,没有我的同意不要发出声音。”男子一把将李长亭拉到自己的身后,向前走去,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
“小子……”
“你可以叫我李长亭。”
“那你可以叫我牛道长。”
“牛道长。”
“嘘。”这时,牛世靖转身对着李长亭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李长亭向前看去,看见一个男人正远远地走来。在离李长亭大约五米远的地上,丢着一件黄色的衣服。
“牛道长……”李长亭心下疑惑,牛世靖却再次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李长亭看着那个和许邦年纪相仿的,眉眼又有些相似的男子心想,他应该就是许诚了。
“你要对他做什么?”李长亭凑近牛世靖耳边轻声问道。
“你能看见?”牛世靖回头惊讶地看着李长亭。
那个迎面走来的男人其实不是人,他的肉身不知道掩埋在何处,这只是一具轻飘飘的魂灵,一般说来,普通人是没法看到的。而牛世靖作为崂山派弟子,自是有些功力在身上的。
“我……”李长亭一时之间不知怎么解释。
“待会儿再和你计较。”牛世靖回过头盯着许诚。
许诚此时已经走到了黄色衣服跟前,黄色衣服正是牛世靖的道袍,他在袍子上贴了一张符,可以遮住魂灵的眼,把袍子看成他们心里最想要的东西。
对于许诚而言,他心里最想要的莫不是那头几百斤重的野猪,一家老小还等着自己带着猎物回去过年。弟弟的腿,也是被这头野猪弄伤的,哪怕是为了弟弟出气,也得弄死这头野猪。
“终于死了。”许诚看到躺在自己眼前的正是那头自己一直追逐的野猪。他蹲下身子,伸手摸着还带着体温的野猪,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许诚的手在碰到道袍上贴着的符咒时变成了一溜烟,不见了。
“你把他怎么了?”李长亭看见许诚消失了,着急地大声问道。虽然记忆并不深刻,但那毕竟也是自己的大表舅。
“死了。”牛世靖淡淡地说着,朝着道袍走过去。
“他什么都没干,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李长亭情绪有些激动,他急忙追上牛世靖,拦在牛世靖前面,伸手抓着牛世靖胸前的衣服,甚至想揍他。
“他本来就死了,我又怎么能杀了他。你认识他?”牛世靖冷冷地看着李长亭,后者却没有说话。
“那你这么激动干嘛?”牛世靖将视线转移到李长亭抓着自己衣服的手上。
李长亭松开了手。
“还有,你为何能看见他?”牛世靖用探寻地眼神一直看着李长亭,李长亭低头看着地上的道袍不语。
“不说就算了。”牛世靖弯腰捡起地上的道袍,将符咒取下来放进衣服兜里,甩了甩袍子上的雪,将其挂在肩上就打算沿着来时的路离开。
李长亭不语,跟在牛世靖身后。
“你还跟着我干嘛,天都要黑了,你不是非要去前面看看还有没有人参么?”牛世靖没好气地回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李长亭。
“他……真的死了么?”李长亭想到许邦还在等着许诚,眼眶微微有些红了。
“嘿,你这小子,我都说过了,他已经死了,不能再死一次,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
“你是说他还在?”李长亭伸手拉住了牛世靖的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