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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远的来了,先别急着走啊。”木轻崇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推了推眼镜,浅浅一笑,挥手示意六婶抱着君君离开。
“是啊,好不容易才到。”陈子君见李长亭要走也有些着急,进了县长官邸后她也在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自己带着孩子四处逃命不容易,李长亭和阿玲指不定在什么地方就抛下了自己。如果能凭着和木轻崇的旧交在此处求得“县长”这棵大树庇佑,管他什么倭寇打来都不打紧。
“我们受奶奶之托,终她之事送君君。既然君君已经送到,自然没有再留下的理由。”李长亭不得不冷着脸压抑着内心的厌恶,勉强保持着体面。
“受之人之托?你不提倒好,你既然提起了我倒是要问问,我是派了人前去接我妈的,怎么现在派去的人和我妈都不见了,更别提家当了。你们到底对我妈做了什么,她现在人呢?”木轻崇冷笑着看向李长亭。
阿玲没想过要从木轻崇这里得到什么报偿作为送回君君的回报,听到木轻崇的话,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这个倒打一耙的男人。
“还是先留下,解释清楚了再走吧。”木轻崇说着一挥手,就有几个卫兵从门外走了进来,看来他是早有打算。
看到这番场景,陈子君吓得后退了几步,带着哭腔道:“木县长,我也是十里屯出来的,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可是小时候我们两家还有过往来的。我遇到他们的时候就君君就和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噢,你是十里屯的?”木轻崇看向了陈子君。这个女人,他莫名觉得眼熟。
“是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陈子君上前跪倒在木轻崇的脚边。
卫兵则押着李长亭和阿玲,后者用桀骜不驯的眼神看着木轻崇,一脸地不服,她是万万没想到眼前的男人居然是个斯文败类。
“先带下去吧。”木轻崇摆了摆手。
“呸。”从木轻崇身边经过的时候,阿玲忍不住朝他啐了一口,卫兵见状一巴掌打在阿玲的右脸上。李长亭气不过想要打回去,挣扎了一番也无济于事,反而被身边的卫兵踢了一脚。
等到卫兵押着李长亭和阿玲走出了房间门,陈子君才敢微微抬头,看着他们的背影,大气都不敢出,她现在可不敢再指望木轻崇能收留她,她只希望自己和怀里的孩子能够安然地走出县长官邸的大门。
“你叫什么名字?”木轻崇盯着陈子君那张熟悉的脸问。
“陈子君。”
“过来坐。”木轻崇走到沙发上坐下,轻轻拍了拍自己旁边。
“我坐这里就好。”陈子君有些畏惧地坐在了木轻崇对面的椅子上,显得十分拘谨。
“你是不是有个姐姐?”
“对,姐姐叫陈子叶。”陈子君不敢直视木轻崇,便看着地面点了点头。
陈子叶是十里屯有名的美人。那时候木轻崇才十多岁,就经常听到身边的男人讨论陈子叶。起先他不以为然,直到有一次无意间和陈子叶打了个照面,才知道原来古人所言“一顾倾人城”所言不假。自那以后,每当身边有人说起陈子叶的事情,他装作满不在乎,却偷偷竖起耳朵听着谈话内容。
木轻崇的出身并不好,陈子叶这种十里八乡追求者都踏破门槛的人对他来说太遥远了,他只要偶尔能够远远地看上一眼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可是没过两年,年过十七的陈子叶就被许给了大财主的小儿子。之后陈子叶进了深闺大院,过着深入简出的日子,木轻崇再也没有听说过她的事。
那个时候木轻崇才十五六岁,从那时起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出人头地,干出一番事业来,这样才能不至于将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拱手让人。
“她……还好吗?”终究是曾在自己心头待过的人,木轻崇忍不住问起了陈子叶的现状。
“姐姐她,几年前因为难产已经去了。”提起陈子叶,陈子君忍不住悲上心来。要是姐姐还在,自己也不至于无处可去。虽然陈子叶已经嫁出去了十几年,可在陈子君的心目中,她依然是除了丈夫外对她最好的人。
“这样啊。”木轻崇眼里的光在听到消息的瞬间黯然了下去,仿佛是自己年轻时追逐过的梦想突然幻灭了一般让他心里隐隐难受。
听到木轻崇失落的语气,陈子君细细地打量起木轻崇来。她知道陈子叶曾是十里屯不知多少男人的梦想,莫非眼前的木轻崇也是……陈子君心里揣测着,就大着胆子上前几步,轻轻地将手搭在了木轻崇的手腕上,轻轻地叫了一声县长。
虽然陈子君和陈子君相差了十来岁,但十里屯的人都说,陈子君是有几分像她姐姐的。
木轻崇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人,一时没分清,还以为自己又看到了陈子叶,颤抖着伸手想要去摸她的脸。
“子叶。”木轻崇轻轻喊出了那个多年前就想喊却一直没有机会的名字。
陈子君没有反抗,任由木轻崇轻抚自己的脸庞。
陈子君怀里的婴儿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哭了起来,木轻崇如梦初醒收回了手,站起身背对着陈子君。
陈子君不知道木轻崇此刻是怎样的心情,因此她很忐忑。
“你叫陈子君是吧,暂时在这儿住下吧。”木轻崇随后走了出去,很快就有一个二十来岁的丫鬟走了进来,带着陈子君去了驿馆。
看着帮自己收拾屋子的小丫头,陈子君有一搭没一搭地找她唠着家常,实则是打探着木轻崇现今的家庭情况,得知县长就只有一个正妻并无妻妾后明显有些失落。
“县长哪敢啊?他的丈人可是刘大帅。”还未等陈子君问起,丫鬟就道出了原因。
陈子君听了反而有些窃喜,这就证明木轻崇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明面上不敢不表示私底下不想,现今他让自己留下来……陈子君不露声色地坐下,似乎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