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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李依然说不知道凶手，可是牛乙铭的话依然让林小漠心绪不宁，他烦躁地将手机扔到一边，然后叹了一口气，趴在床上，有一茬没一茬地胡思乱想着。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原来是李依然。
“林小漠，你快过来。”李依然听上去很着急，因此林小漠什么也没问，直接就翻身下床，飞奔着出门了。
“怎么了？”林小漠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来了李家，虽然距离不远，但是速度太快，此刻的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弯着身子喘着粗气。
“我现在真的知道凶手是谁了。”李依然将两张素描递给了林小漠。
“你怎么知道的？而且，我怎么不知道你会画画？”林小漠将两张素描都仔细地看了看，还夸画得好，没有几年功底是画不出来的。
“现在是讨论我会不会画画的时候么？”李依然翻了个白眼，她的心跳得很快，这是她第一次离一个杀人凶手这么近，虽然只是拿着凶手的素描，连此人姓甚名谁，家住哪里，现处何地……全都一无所知。
“那么我问你一个应该问的问题，你怎么知道这两个人是凶手的？”林小漠举着两张素描一脸认真地问。
“不是两个，是一个，就这个男的。”李依然从林小漠手中抢过素描，将男子那张放在桌上，随后指着男子的脸。
“好好好，只有这个男人是凶手，那么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依然看着林小漠，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是不愿意说么？那警察怎么抓捕凶手？”
“我……”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林小漠看着李依然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试探着问，看见李依然快速地眨了几下，暗想她果然又要骗自己了，谁知道李依然却只是点了点头。
“你果然是有事瞒着我。”林小漠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居然没想着编谎话骗自己。
“我是有事瞒着你，可是我不能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李依然低着头，用手轻轻地摩挲着脖子上的石头，想着他又看不见，说了也白搭，反而会觉得自己在说谎。毕竟要是自己看不见冷正阳和徐艺宸，却听见有人和自己说他们的事，自己也会觉得那人是个骗子的。
“和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么？”林小漠内心突然就有些受伤。自小一起玩到大，作为有什么说什么的李依然，哪怕是第一次生理期都当成新鲜事告诉了林小漠和宋川，现在居然理直气壮地说有事瞒着他。
“那我说了你不能把我当成疯子。”李依然涨红了脸，其实她已经在心里憋了很久了，要是可以说出来对她来说也不赖，至少不会憋坏自己。
“和这石头有关么？”听到李依然的话，林小漠有此种预感，于是指着李依然脖子上的石头。
“石头？我不确定。我上次从山上滚下来不是晕了过去么，我那时候应该是去了鬼门关，我一直以为就是因为我去了一趟鬼门关才能看得见亡灵的。但是你说石头，也是有可能的吧，毕竟这东西能唤起他们的记忆。”李依然絮絮叨叨地说着，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此时的她陷入了不解，不知道自己能看到亡灵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了。
“那一日，你太爷回光返照地要将所有人赶出病房，然后把这石头取下戴在你的脖子上，似乎他知道你戴上了就能醒过来一样，虽然当时事态紧急没太在意，但是依稀记得他那时笃定的眼神。”
“你是说我的命是太爷换回来的么？”李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这我不知道。我刚听见你说你能看见亡灵？”
“对啊。徐艺宸，她现在就在这屋子里呢。”李依然张牙舞爪地作势想要吓唬林小漠，却被林小漠不屑地轻敲了额头。
“这我是不信的。”林小漠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了床边。
“我就知道你不信。”李依然有些颓废地挨着坐下，关于亡灵这件事，她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释。
徐艺宸却在这时轻轻地拍了拍李依然的肩膀，然后在李依然的注视下开始画起画来。李依然见状又忙拍了拍林小漠，指了指书桌。林小漠扭头却看见一支笔凭空在纸上不停地画着，很快就显出了轮廓：正是坐在窗边的林小漠和李依然二人，背景是透进阳光的玻璃窗。
林小漠有些害怕，下意思地往后退了退，却见李依然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也就壮着胆子又坐了回去，还伸手在铅笔旁边挥了挥，却什么也摸着。
徐艺宸很快就画完了，李依然将画递给了林小漠。
林小漠接过后仔细地看看画，又看了看空着的座位，现在所发生的的事情已经超越了他的认知，也打破了他一直以来所崇尚的“无鬼神论”，让他的科学信仰瞬间轰塌，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地安静不语。
“所以，这个人真的是凶手？”过了几分钟，林小漠才颤巍巍地指着素描上的那个男子重复道。
“嗯呐。你要相信我嘛。”见林小漠开始接受了事实了，李依然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他果然不是凶手。”林小漠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呢喃了一句，随后又想到牛乙铭居然比自己先知道李依然能看见亡灵的事，此刻的他的情绪再次消沉了。
“对了，这件事我就告诉你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了啊。”
“当然了，你以为我是你啊，大嘴巴，什么都往外说。”林小漠轻轻地抠了抠了额头，此时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还是乱乱的，像一团浆糊一样。
“其实……算了，没啥。”李依然犹豫着要不要把冷正阳的事也告诉林小漠，可是转念一想，算了，知道了也看不见，徒增悲伤。她知道，不仅仅是宋川，所有人都还未曾忘记失去冷正阳的痛苦，所以这些年大家对他都是只字不提。
“有什么就说，别婆婆妈妈的，这一点也不像你。”林小漠还未完全消化刚刚的信息，因此没有注意到李依然的想到冷正阳时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现在如何把凶手的长相告知警察呢，毕竟警察可不会相信我能看见亡灵的事。”李依然难得如此冷静而巧妙地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