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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把甩开大黑子的拉扯,医生办公室就在病房斜对面,几个箭步蹿了过去。
医生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医生伏案写病历,四十岁左右的女医生举着一张x光片子对着阳光,仔细看着。
我敲了敲医生办公室的门,说道:“请问,谁是汪雄国的医生?”
“咋啦?”男医生边说边停下手里的病历,抬头,当他看到我身后的大黑子的时候,一张冷漠的脸倏然间变成阳光灿烂,即刻站起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哎呦,黑爷,哪股风把您吹来了!”
女医生一看也放下了手里的片子,毕恭毕敬的笑着,“黑爷来了!”
“黑爷!”我心想,这个人才二十几岁,就称爷了,何等人物,怎么没听说过。
大黑子哼了一声,走到男医生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头倚在靠背上,两只手搭在两侧扶手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仰着头,“老徐,你告诉这丫头,汪雄国是不是到了出院的时候了!”
“黑爷,汪雄国那两口子啥时候出院,那不是黑爷你说了算嘛!”男医生弓着腰,脸上换了讨好的笑。
大黑子抬起右手,用食指在空中点着,“现在就让汪雄国跟他媳妇出院,立刻,马上!”
“好好,黑爷说啥时候就啥时候。”男医生点头哈腰。
“喂喂,我问问你,啥叫出院这个人说了算,出院那不得看看患者病情吗?根据患者伤势情况,才能论断能不能出院!”我朝男医生瞪着眼睛说。
男医生此时变了脸,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清了清嗓子,“你懂啥,本来汪雄国他们两口子也到了出院的时间,我在这里忙着写病历,就是他们俩的病例,正打算告诉他们,该出院了。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们!”说着,他走了出去。
我跟了过去,到了病房,汪雄国媳妇金凤一看医生来了,同样吓得哆嗦一下,可见医生平时对他们是什么态度。
男医生走到汪雄国病床前,看了看,说道:“汪雄国,金凤,你俩伤势已经好差不多了,在住院也是这么回事儿,回家养着吧。我给你们开点药,回去自己找点滴的,给他们再打几天点滴,十天过来拆线。”
我真是再也无法忍受了,“你们搞什么,汪雄国还没有拆线呢,金凤的内伤很重的,她的腰需要恢复一段时间呢。你居然听从那个所谓的黑爷的话,昧着良心,撵没有拆线的患者出院,你配你穿的这件白服吗!”
“你懂啥,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有的是患者不在医院拆线的,有的患者做完手术就回家呢,到了拆线的时候再来。他们已经住了五天医院,足够了。金凤的腰,再给她半年时间都养不好,那得用时间慢慢养,不知道跌打损伤要慢慢养嘛,就像肋骨摔折了,那就是养,啥招没有,没见过肥猪肉还没见过肥猪走吗!到这里大呼小叫,他们是你啥人?”男医生一脸的他有理,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他们是我的村民!我是他们的村书记,就这么简单。你所谓的理由那是强词夺理,什么叫跌打损伤,他们这是车祸!不是小打小闹跌打损伤,他们头上缝了好几十针呢,稍有不慎,会造成感染,不同于你说的缝了三五针就可以回家的小手术。金凤的脑袋都不好使了,她肯定是脑震荡,只是你们不按照真实情况出诊断,他们到底能不能出院,其实,你心里最清楚不过,别在这里昧着良心说假话了,你非要说我也挡不住,但我可以把他俩送到法医鉴定所去鉴定。”
“嘿,你这死丫头,跟我作对是不?我告诉你,我舅舅那是胡蛟,你他妈好像不知道我舅是谁,不知道我是谁,我舅发怒,青原这地方抖三抖!你拿法医鉴定所就能吓到我了吗,那是我舅开的。”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大黑子,你舅是交通局局长,别说法医鉴定所是你舅开的,我看这家镇医院都是你开的,你说患者啥时候出院就得啥时候出院,你的厉害我领教了。”
“死丫头,我咋感觉你还是不知道我是谁呢,真是不给你点厉害,不知道阎王爷是谁!”
“我说了,我知道你是谁了,我也知道你舅是谁了,现在我懒得跟你掰扯,我这就去找你舅理论,我就不信了,你舅舅一个堂堂的交通局长,会跟你一样耍无赖吗!”刚要转身走,想起汪雄国这两个人。
“汪雄国,你们俩暂时别出院,等我回来,我接你们出院。”
男医生即刻插话道:“汪雄国出不出院,他们说了不算。”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丧失医德的大夫,你等着,有你好看!”
“哎呦,死丫头,敢威胁人了!”大黑子叉着腰,一脸冷笑。
“这都是拜你所赐,你也给我等着,也有你好看的!你不是不讲理吗,我现在就去个讲理的地方。”
“芳菲啊,芳菲,你别折腾了,我们这就出院,咱们折腾不过他们,他们——”汪雄国哭丧着脸,哭腔哀求。
“汪雄国,别怕,有我呢,只要有我余芳菲在,我坚决不让你们受欺负。你们是我的村民,我有责任保护你们。放心,这是一个讲究公正和公德的社会,这两个小人,他们的行为是站立不住的。”
“哎呦呦,真是个厉害的黄毛丫头呢,爷爷我等着你,我看你找谁去。”大黑子哼了一声。
“大黑子,你若是个爷们,你若还有点人性,在我回来之前,不要撵他们出院,这样的大冬天,他们出院的话,不小心会受了风寒。算我拜托你,等我回来,咱们再一决高低!”
“妥!我答应你,今儿,爷爷我算遇到茬子上了,我看你能折腾到哪儿去。”
走出镇医院,为了节省时间,我电话给隋然,希望他开车送我去县里,我要去找那个交通局长。
隋然问道,“汪雄国是你什么人?”
“你也这么问?”隋然也这么问,实在让我有点不解。
“他是我的村民。”
“为了一个村民,你确定要得罪交通局长?”
“交通局长,或者比交通局长再大的权势于我而言,又有什么用呢,我一不求他们,二不借他们的。他们做了损害我村民利益的事情,我是要为村民伸冤的,如果村民不敢,我敢!我不怕得罪他们,因为我无欲无求,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这是我内心真实感受。
“好,我们一起去。”隋然说。
幸亏有隋然在,到了交通局,根本见不到那个胡蛟,有门卫拦着,胡局长不发话,进不去。
隋然给胡蛟打了电话,才让我进去,隋然在车里等我。
见到胡蛟的时候,完全不是想象中的官僚作风,或者官僚做派,他是一个很和蔼的人。
说明来意之后,他惊讶的问道,“汪雄国和他妻子,那两个被撞的人,这事儿我听说了,我想知道,他们是你什么人?”
“他们是我的村民!”
“哦,你是村书记。”
“现在那个自称爷爷的大黑子逼着他们出院呢!”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
胡蛟气愤的说:“我那个外甥,总是打着我的旗号为非作歹,真是气死我了!那车是我外甥的车,车主也是他,你等着,我现在就打电话教训他,让他给我消停点,别到处惹是生非。姑娘,你回去吧,你是个好书记,很勇敢,汪雄国,让他们继续住院。”
走出去的时候,一阵凉风袭来,隋然站在车外,插肩,看着我,抿着嘴笑了。说道:“你胜利了!”
“嗯。”
“看似胜利了!”
“什么意思?”
“过几天就知道了,走吧,回去。”
再问隋然,他却不肯说,心里犯嘀咕,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是胜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