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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洗澡，我出去看看有什么吃的。”顾唯先开了口。
是个好主意，这样确实能少很多尴尬。
“好。”
顾唯说完话就转身出门，他只带了一个手机。他两步就从大床床尾跨过，经过磨砂玻璃的浴室时几乎是跳过去的。
施杞看到他背影的耳朵红得都快发紫了。
他不是有过女朋友吗？而且他二十七岁了，这反应正常吗？施杞想到这些时刚才的尴尬和害羞都不见了。
她刚才还想找出酒店的网图跟顾唯证明，图片上看不出是磨砂玻璃。但她这会儿满脑子想的都是，顾唯会不会是有什么隐疾？
这想法直到顾唯回头喊她都没有反应过来。施杞沉浸在她福尔摩斯般的推理中，脑子里都是关于顾唯反应的疑问。
顾唯会不会其实不喜欢女人，所以才会在人群里选择了她做女朋友。
这些想法都在顾唯的喊声里变成了下意识的疑问。
“施杞？”
“啊？你是不是不行啊？”
这句话结实地撞在两人的耳膜上。
施杞刚才的那些想法和推敲就像是飞机上升过程中产生的耳鸣，在飞机平稳飞行后全都消失不见了。施杞张着嘴想要找补，顾唯愣神后瞬间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他没回答，只是淡淡笑着，“我没房卡，你洗好澡给我发信息。”
“我……我……你……”
施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顾唯已经拉开门钻了出去。
这是施杞洗澡最快的一次，房间里的中央空调还没有将空气里的低温感化，施杞已经用小毛巾裹着头发摸着手机告诉顾唯，她洗好了。
吹头发的空隙她一直等着顾唯给她回复。卫生间镜子里的雾气在吹风机的运作下渐渐退散。施杞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白皙里掺杂着褪不去的绯红。
她的视线不断地朝着手机屏幕望去，每望一下顾唯的头像和名字，脸上的红色就加深一些。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施杞的头发都要吹干了，顾唯信息界面上都没任何的反应，屏幕上却亮起来一通来电，是陈洁。
“你们在哪家酒店啊？我去接你们。”
“现在？”
“说是明天早上就要搬下葬的棺木，人手不够。”
“我们已经入住了，明天搬棺木明天就下葬吗？你不是说你那里住不了人吗？”
“我对这里也不了解啊，这样你酒店不用退，行李放着，钱我付。”
“我和顾唯两个人呢。”
“我知道啊，地址发我。”
陈洁的电话刚挂施杞就听见了敲门的声音，视线落在屏幕上是顾唯的未接电话。门外的顾唯一只手上挂着两个装着餐盒的塑料袋，另一只手上握着手机。
“陈洁说马上来接我们，让我们今晚就去邓村。”
“今晚就去？”
顾唯边说边将手上的外卖餐盒放在桌上，是两份牛肉面，都是分开装的，加起来一共四个盒子，重量在顾唯的手指上留下深红的勒痕。
“她说明天一早就需要人帮忙。”
“那我赶快洗个澡。”
顾唯没有意见，他蹲下身从行李箱里拿了包换洗衣物就走向浴室。几秒过后，浴室里传来淋浴头开启的水声。
房间里的中央空调开始运作，空气被暖空气簇拥着升温，驱散着冬日室外传来的冷冽。
房间的温度和浴室的温度隔着磨砂玻璃你追我赶地互相传递，玻璃后的雾气因为中央空调的作用减弱，磨砂玻璃后若隐若现着顾唯的身影。
施杞盯着好半天，脸红到脖子根，她转身拉着个凳子，拆解起桌上的塑料袋来着。
袋子里的面和面汤还是热的，施杞将两份面和肉分别倒进两个装着面汤的塑料碗中。
他俩是早晨就从南通出发，回了南京放了行李，就赶去的飞机场。两人一天就吃了个飞机餐，这会儿夕阳西下，施杞松懈下来坐在靠背椅上感觉到了饿。
酥塑料碗里的面已经结成块儿了，她掰开筷子夹着面浸在面汤里来回拨动，她看着面条一根根地在汤里散开。
耳边水声已经停了，吹风机的声音透过磨砂玻璃朦胧地喧嚣着。施杞将另一个塑料袋也解开，重复刚才的动作。
做完这些施杞挑起一根面条低头送进嘴里，忽地发现身上披着的还是酒店的浴袍。
刚才她满脑子都是磨砂玻璃后的顾唯，全然忘记其他。这会儿想起刚洗澡换下来的内衣裤还在浴室的架子上放着。她一块牛肉卡在齿间，脸更红了。
施杞起身抓着外衣裤就钻进了被子里，中央空调还没有运作完全，被子里冰凉。她摸索着将浴袍脱下，皮肤接触被子的时候凉得发颤。但她没有给皮肤适应的时间，拿起同样冰凉的外衣裤一层又一层地迅速套上。
其他情侣在这种时候应该不用这样吧？
施杞之前想的都是关于找工作的事情，没想过如何谈恋爱的事情。确切地说，她自从踏进南京的土地，就没有起谈恋爱的心思。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她的基础溃烂不堪，哪有闲心谈情说爱。
“施杞，你在干嘛？”
施杞还没钻出被窝，浴室的门已经被打开，热气催动着沐浴液混着顾唯体香的气味飘进房间。
“我换衣服，陈洁马上不是要来了吗。”
“是，那我也换上。”
施杞钻出被子时就看见顾唯正将浴袍解开，胸部中间的线条顺滑腹部，胸部像抹了高光似的整片坚硬隆起，腹部更是像画了粗重的阴影，一道道肌肉的痕迹清晰可见。
他医生的工作那么忙还有时间健身？施杞想着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顾唯正弯腰拿着行李箱里的白色长袖套上，长袖外穿着件黑色的毛衣。两层都是柔软的材料，但在顾唯坚硬的肌肉上却是恰到好处的挺拔。
“你衣服换好了吗？”
顾唯的嘴角带着笑，那笑跟他出门前的差不多。
“换……换好了。”
所以情侣之间换衣服不用躲进被子里，她的身材也没那么差啊。
“那快吃面吧，陈洁不是快来了吗？”
“来了。”
正事要紧，他们今晚得去到邓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