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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不知是熟睡还是昏迷的柳思妍披上一层薄毯，看到近旁亮晶晶眼睛的小女孩，苏善善叹了一口气。
“盼盼，还想听故事么？”
“想！”
“可是你妈妈好像身体不太舒服啊……”
‘不太舒服’已是怕小女孩担心，故意收敛了言辞……
这人分明双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已人事不省。
她试探着摸了摸对方的额头，略微有些发烫。
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与苏善善的略显担忧相反，盼盼倒是对此情此景已习以为常。
她悠哉坐于沙发的另一头，满不在乎摆了摆手：“妈妈经常喝这个茶，只会睡一两个小时罢了，没关系的。”
“你妈妈经常喝这个茶么？”
“对啊。”盼盼跳下沙发：“爸爸和妈妈吵架过后，或是遇到了那个‘狐狸精’阿姨……妈妈都会喝这个茶，然后睡上一觉，起来就开心了。”
听到狐狸精，苏善善眼角抽了抽，这柳思妍平日家里喝完‘茶’看来没少吐槽……
但看她反应，还有盼盼的描述，这‘茶’肯定是大有问题。
说不准有某种致幻和麻痹的成分含于其中……
“盼盼，你知道这茶被妈妈放在哪儿么？”
“知道啊，在厨房的柜子里。”
苏善善按照她的说明找去，想看看‘茶’原本的包装，是否含有成分说明。
绿色的硬盒子外壳簇新鲜亮，山水自然风光浮现其上，看上去倒是正常。
可翻找了几个面，并未发现日期和产品编号，更别提产品成分及副作用了……
这么个三无产品，却印有‘富乐茶水’和xx有限公司等字样，仿佛已形成了暗自运作的‘地下品牌’。
顺着思路推测下去，送‘茶’的曹哥大概率只是某个分销，背后所藏的产业链绝对不止一人。
就不知这栋楼，又有多少人参与进来……
“小叶阿姨，你在想什么。”
“阿姨在想要不要扶你妈妈进去休息……”苏善善细致把盒子还原，听小女孩的问话灵光一闪。
大人做事很少避忌孩子，问问盼盼，说不准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虽没报多少期待，试探性套了套小孩子的话。
“那你知道楼内还有其他人喝茶么？”
察觉到‘小叶阿姨’对此事关心的心思，盼盼眼珠子咕噜一转，计上心头，笑呵呵说着：“曹伯伯送了很多人茶叶，过年的时候盼盼都看到了呢！”
“那你能跟小叶阿姨讲讲么？”
“当然可以。”她扯着苏善善的手往一旁的小卧室里拉，随后小脑袋一歪，天真无邪地望着面前的大人：“可是要到睡觉的时间了，盼盼现在想听睡前故事！”
苏善善一愣。
随即又露出笑容。
她温柔摸了摸孩子的头，顺从跟随进房间：“好，先给盼盼讲故事，咱们说到哪儿啦……”
“说到小美人鱼做了交易……”
“那咱们就接着这里讲……”
小卧室面积不大，只五平米不到，地板陈旧的部分微微鼓起。
且和这楼中大多数的房间一样，地面并不完全水平，而是稍许倾斜。
墙上也只简单刷了白漆，未见任何装饰。
除了一扇擦得干净的小窗，能看见漫天星辰和圆月，房中连常见的书桌书柜都没有摆放。
这地方简陋得不像是孩子的卧室，倒像是个杂物间改成。
而孩子的心永远是单纯，哪怕整个房间真正能算得上玩具的只有一个掉了只眼的熊娃娃，依旧把它抱于怀中，温柔抚摸。
“小美人鱼和女巫做了交易，饮下了女巫递给她的毒药。那瞬间，剧痛向她最引以为豪的美丽鱼尾涌去，使得美人鱼双眼晶莹，结成珍珠的眼泪……”
时间分秒而逝，苏善善并未敷衍这人小鬼大的小女孩，只是略微加快了语速，终于在半小时后说到了美人鱼变为泡沫的结局。
本以为盼盼会悲伤片刻，叹息于小美人鱼悲惨的命运。
谁知她却出乎意料的极为平静，仿佛这主人公本该如此，她早有预感一般。
苏善善已做好了哄哭闹小女孩的准备，对方这样淡定，反倒使得自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