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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跑到温清海面前的时候,【罗烟】皱紧了双眉。
眼前的少年全身不知道多少伤口,那些伤口很浅,只是渗出了很少的血。
但这样的伤口,足有上百之多。他白色长衫的前面,已经被染得通红一片。少年跪在那里低着头,已经无法站立,双手却紧紧地倒握着只剩半截儿的铁杖撑住了地面,勉强没有倒下,这根铁杖和他一样伤痕累累,不知道击碎了多少飞石。
给了铁杖和少年最后一击的,是他面前的一块大约二尺长宽的石块,石块上有着斑斑血迹,看血迹的方向,是从他的口中喷出来的。
温清海。
好一个温清海!!
区区凡人,竟敢与天相抗!真是好大的胆!!
在心中感叹了一声,【罗烟】伸手抱起了似乎早已昏死过去的少年。当【她】将他抱在怀里的时候,【罗烟】轻轻皱了皱眉——如此瘦弱的身躯,究竟是哪里来的这般力量?
温清海啊温清海,你果真是个奇人。
回来的路上无惊无险,【罗烟】手中的大盾挡下了全部飞向他们的飞石,连【她】的衣角都沾不到。将少年放在了相对平整的地面上,【罗烟】抬手解下了马背上的水袋,喝了一口之后,低头把水喷在了少年的脸上。
他不可以睡,有些人受了伤,睡过去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必须要让他保持清醒。
“别喷了……咳咳……我醒着呢……”温清海咳嗽了几声,转头吐了口带血的口水,用嘶哑的声音回答道:“多谢【殿下】关心。”
温清海特别在殿下二字上加了重音,【罗烟】愣了愣,随后轻轻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
“清海,你怎么样了?”黑甲铁骑刚一放手,修桦就走过来蹲在他面前。
“死不了。”温清海虚弱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小工头带着其余一百零二名工友走过来,齐刷刷地跪在了温清海面前,用力地磕了一个头:“多谢总督大人救命之恩!!”
无论这个年轻的总督有多残忍,他终究是救了自己这些人的命。该谢的时候,还是得谢谢人家。
“救你们?哼。”温清海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冷笑着看着小工头:“你们的命值几个钱?本官为什么要去救你们?”
“这……”
看着愣住的小工头,温清海挑了挑眉毛:“一群废物杂碎,要不是修监察司命令本官去把你们带回来,本官才懒得管你们的死活。你们一个个都给我听好了,等春汛过了就给本官抓紧赶工!误了工期,本官要你们全都陪葬!!”
说完,温清海费力地站起来,握着断掉的龙脊,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马匹。
修桦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直到她听到工队的人接下来的话的时候,才明白从一开始,他就打算把功劳全都放在自己的身上。
“原来她就是修监察司!”
“上次被总督杀掉的那三个人的家小就是她安置的!”
“白面馒头是她弄来的!”
“我的赏钱是她发的!”
“活菩萨啊!”
修桦猛然转头,看了看一瘸一拐地少年,少年也默契地回头看了看她。
【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了吧?】
这是他的意思,他没有说,但她懂。
“卫明,拿钱安置那些死在坝上的弟兄们的家小,等分流河修完的时候,优先分他们的田地。”修桦冰雪聪明,立刻将一些事安排了下去。随后她又看向了铁骑卫林:“你去把总督大人搬回窝棚,粗暴点没关系,哼,劈几块石头就搞成这样,真是个废物。”
管理如此庞大的施工队需要恩威并施,需要甜枣,但也需要大棒。温清海将【恩】这个字给了修桦,独自将【威】字以【恶】执行,扛在了他自己的肩上。
坝上工队的人没有在意自己的救命恩人被叫成了【废物】。他们的手里已经拿到了【甜枣】根本不在乎谁是不是废物。
看着离去的二人,【罗烟】摸了摸自己光滑白净的下巴,【她】眯起眼睛,心说这次真是不枉费自己顶着压力跑出来。
这两个人有意思,真有意思。
破旧的小窝棚里,温清海赤裸着上身躺在又脏又乱的床上,修桦坐在他身边替他清理着伤口,再小心地包扎好。
少年精瘦身体上的伤痕一个叠着一个,早已分不清先后了。
“嘶——”修桦在系紧绷带的时候,温清海疼得倒吸了口凉气:“轻点儿!这是人的胳膊!不是你拿来练手的木头假人!”
“哪儿那么多废话,跟个娘们儿似的,忍着!”修桦瞪了他一眼,继续不知轻重地帮他疗伤。
“当年我脑袋肯定被石头砸过,怎么会想到要娶你过门呢……”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顺道连我也砸了,”修桦嘴上毫不示弱,“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同意嫁给你!”
“暴力女。”
“死废物。”
互相骂过之后,二人同时一阵沉默。
“等会儿出去了在陛下面前给我装着点儿,我可不想让人看笑话!”修桦处理好了最后一个伤口,随手将一件新的衣服丢给了他。
“陛下?哼,”温清海一边穿衣服一边哼了一声,“他才不是罗烟。”
“诶?”修桦看着温清海愣了愣,却对他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你是说……”
“他是她弟弟罗巅,货真价实的镇国侯,这家伙忽悠我们俩呢。”
“你怎么知道的?”
“刚刚他抱我回来的时候,我就靠在他身上。”温清海穿上鞋子,慢慢地系着腰带,垂眼看了看修桦的胸部,“罗烟再平也是女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铁板一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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