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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楼国确实要比枢灵国繁华许多,哪怕只是一座离县城很远的小村子,也比故乡那边最大的县城要繁华。
更何况,蜃楼国在县城之上,还设有郡城。冷寡妇没见过郡城什么样,光是眼前村子的集市就已经够让她吃惊了。
听说,这座村子和旁边【清海县】县城的人,都是狗剩救下来的。他们原本是因为柳江泛滥而流离失所的难民,是狗剩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方法和理由。
原来她家的狗剩这么伟大啊——
不,想着,冷寡妇轻轻摇了摇头,那不是【她家】的【狗剩】,人家有自己的名字。他叫【温清海】,是那座偌大【修府】的男主人。而且也早已成亲生子——冷寡妇见过那对龙凤胎,很可爱,眉宇间爹娘的轮廓清晰可见。
没错,他有他的生活,但在他的生活里,自己不应该存在。
所以她离开了,悄悄地走的,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连一封信都没有留下。这次,狗剩回到了他妻子的身边,应该不会再追过来了吧。
冷寡妇的心中带着一阵小小的失落——人非草木,虽然二人在豆腐坊中只生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但他的温顺和懂事已经让她产生了依依不舍的感情。即使是现在,她也满脑子都是那个满身是伤、畏畏缩缩的少年。
可她必须要走,看着狗剩和他妻子每日甜甜腻腻的样子,不知为何让她十分窝火——窝火到想骂人的地步。她明白,这种感觉,叫嫉妒。
但她更明白,不能打扰到狗剩的生活,那个女人的怀里,才是属于他的地方。
虽然不知未来何去何从,但冷寡妇已经不想再回寒鸦村了,她打算去一个平静的地方把豆腐坊重新开起来。对于磨豆腐,冷寡妇还是很有心得的,相信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靠这门手艺养活自己。眼下虽然没有目标,还是先向前走吧,走到一个自己心仪的地方就停下来,在那里安静地生活下去。
听说……比翼国那边好像还不错。
晚上,冷寡妇住在最便宜的客栈里,虽然周围的噪音让她有些烦躁,但眼下的路有点长,她身上的盘缠不多,该省还是要省着点。本来那位名叫【夏红衣】的女人给了她很多钱,可那些钱并不是她的。既然已经下决心不再与那座大宅院有任何联系,就不要再花她们的钱了。
她自己有钱,磨豆腐赚的,在离开寒鸦村的时候,冷寡妇就有了一种预感,自己可能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了。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冷寡妇以观光旅行的心情慢慢向比翼国前进。狗剩并没有追上来,这让她有些放心,也有些失落。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突然,在她走出昨晚落脚的村子,经过一段山路的时候,前面忽然窜出了几个蒙着脸的人。那些人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大刀,一边奸笑着一边用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这群人的头头后半句大概是想说【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来着,但话只说了一半,就见面前的女人拿出了钱袋,将里面所有的钱都倒在了地上。
“拿走吧,没了。”
冷寡妇的行为让这些匪徒不会玩了——好家伙,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配合的【票子】。
【票子】是他们的黑话,意思是准备下手的目标。
如此洒脱的【票子】,还是头一次见到。其实也不是冷寡妇洒脱,在离开【修府】之后,很多事她都想开了。对方这么多男人,自己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如果对方是图财的话,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还是老老实实地破财免灾要好。
“这……”匪首站在原地,举着大刀愣了半天——他得思考一下,遇到这种情况了该怎么办。
毕竟,他还是头一次带人出来劫道。
就在他想着的时候,身后的一个手下对他耳语了几句,匪首点了点头之后,扭头看了看冷寡妇的身材,冷笑了几声:“如此白嫩的大姑娘,就这么放了可惜了!这样,两条路,你选一个!第一条路是跟在下……老子上山!”
说着,他的手指伸到遮脸布下面摸了摸下巴,眯起了仅剩一只的眼睛,将大刀杵在了地上:“这第二条嘛,你这钱可不太够,要是不想做老子的压寨夫人,老子就把你卖青楼去,还能多换两壶酒钱!”
听着对方的威胁,冷寡妇轻轻叹了口气。
都说蜃楼国治安很好,可现在看起来,也就这么回事。想着,她理了理鬓角的乱发,低声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声。
“说话大声点!没吃饭啊还是怎么着!”独眼的匪首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大声地催促了一句。
“我说……”冷寡妇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再睁眼的时候,那凌厉的目光让这群劫匪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好像预感到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一样,“你们几个大老爷们不缺胳膊不缺腿儿的,干点什么不好,学人家落草为寇?!”
“哎你……”“你什么你?!老娘说的就是你这怂包蛋!”冷寡妇把包袱往地上一摔,掐着腰往前走了两步,抬头凶狠地瞪着匪首,“学就学吧!还学不像!看看你们一个个细胳膊细腿儿的!就这还好意思出来当劫匪?!依老娘看,你们这帮小兔崽子也就劫一劫我这样的弱女子!但凡碰到个男人,你们连个屁都不敢往出放!”
“还瞪我?你有什么本钱瞪我?!为什么瞎了一只眼睛,你自己不好好找找原因么?!瞧你们一个个这点儿出息!还把我卖到青楼?!老娘是个寡妇!信不信老娘能把青楼搅得鸡飞狗跳?!看看到时候青楼那帮打手们找你们这帮小兔崽子算账的时候你们怎么办!”
“往哪儿看呢!看着老娘的眼睛说话!一个个不都挺能耐的么?!还拿着刀?你拿来我看看这刀是不是纸糊的?——哎呦还是真家伙呢?!这刀口挺平整的,别说没砍过人,连菜都没切过吧?!”
冷寡妇一把抢过了匪首的刀,用刀背拍了拍匪首的脸:“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看你们这德行就知道你们爹娘也是一群窝囊废!能把你们养成一堆废物,说实话老娘挺佩服他们的!怎么着?!你还不服气怎么着?!来来来刀你拿着!老娘今天就站这不动!看看你们谁敢砍下来这第一刀!”
“还给你当压寨夫人?!小兔崽子你心真宽!知不知道老娘为啥当的寡妇?!因为老娘已经克死了四个男人!你想让老娘给你压寨?行啊!走吧!看看你这家伙的命够不够硬!也看看老娘能不能克死你!”
一群劫匪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一句嘴都插不上。尤其是独眼的匪首,最倒霉的就是他。别说他自己了,连他祖上十八代都被眼前这个泼妇给挨个问候了一遍——从父亲到祖宗,一个都没落下。
她甚至连自己的亲戚朋友都没放过,连【绝后】这种恶毒的诅咒都说出来了。这一刻,独眼的匪首有了一股子想逃跑的冲动。
他是第一次打劫,也是第一次在动手之后,被人骂得有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想法。
打劫这行太危险了,真是什么人都能碰上。
冷寡妇也是豁出去了,本来她就是无牵无挂一个人,连重男轻女的爹娘都从来都没管过自己,平时【泼妇】的恶名也传遍了寒鸦村。现在面对着这群劫匪,冷寡妇心一横,把和【狗剩】分别的所有不痛快全都撒在了这帮人的身上,骂了个心旷神怡。
——大不了挨一刀自己死这儿呗?还能怎么着呢?反正自己烂命一条,这冷漠的尘世,她早就呆够了。
至于当压寨夫人或卖上青楼,她更是无所畏惧——她倒要看看,谁会是被她克死的第五人。
匪首被骂得晕头转向目瞪口呆,还是身后的手下在后面提醒了自己一声,这才想起来是来干嘛的。忽然,从这个女人来时的方向跑过来了一个人影,匪首心说差不多了,也该动手了。
“疯婆娘!你骂够了没有!”独眼的匪首抬手给了冷寡妇一个耳光把她打倒在地,接着恶狠狠地说道:“行!今儿这点钱就当是挨你这顿骂的补偿了!至于你这疯婆娘!给老子下地府去吧!”
“来啊!老娘烂命一条!等老娘做了鬼,天天去你家门口砸窗户!”冷寡妇捂着脸,无所畏惧地吼了回去,接着闭上眼睛,等着匪首高举的大刀砍下来。
“住手!!”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睁开了双眼,冷寡妇猛然回头望去,只见那个长发的少年怀中抱着一堆石头,一边向自己这边跑,一边将石头丢向了那群劫匪。
“不准碰我冷姐!”
少年一边跑一边喊着,他看到了那些明晃晃的大刀,心中别提有多害怕了。可不知为何,自己的双腿就是不受控制地跑了过去,颤抖的双手还不停地朝那些人扔着石头。
他的石头扔得奇准,劈头盖脸的石子让那些劫匪不得不抬手护住了头部。当他扔完最后一颗石子,少年跑到了冷寡妇的身边,一把拉起了她的手:“冷姐!快走!”
“傻小子你怎么来了!”看到来者是【狗剩】的时候,冷寡妇心中是又喜又怕——这小子还是挺有良心的嘛,自己走了他还知道出来找。可就是来的时机不太好,以他这伤痕累累的身体别说救不了她,搞不好连他自己都得搭进来。
想着,冷寡妇叹了口气,紧接着咬紧了牙关,跑出了一段路之后一下子挣脱开了他的手,趁他回头不解地望着自己的时候,抬起手又给了他一个耳光。
“小兔崽子!谁让你过来的!给老娘滚!有了老婆还来勾搭老娘!老娘不跟你算账已经是给你脸了!你竟然还敢追过来?!”冷寡妇骂得自己都心疼,可现在不得不这样做——他还有他的生活,决不能因为自己这条烂命有什么闪失。
不然她连做鬼都不会放过自己。
“我不!”让冷寡妇意外的是,这次【狗剩】坚定得毫不动摇,他再次拉起了冷寡妇的手,“要走就一起走!我不能……”
话还没说完,那些劫匪已经追了过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紧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小兔崽子还没完了!我让你跑!我让你跑!”
一群劫匪似乎没想立刻杀掉这碍事的小子,而是打算先揍他一顿出出气。冷寡妇见状想要将人群拉开,却再次被推翻在地:“你给我一边儿去!等收拾完这家伙,回头再收拾你!”
打了一阵似乎累了,劫匪一把拎起了少年的领子,【狗剩】奄奄一息地看着冷寡妇,嘴唇轻轻颤了颤,那个动作似乎是在说一个字。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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