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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们栖栖，日后该如何是好？虽说锦安那孩子救人确实是好意，但总有些人嘴巴不干净，这年头，白的都能说成黑的，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流言蜚语可是能要人命的”
宋母满脸的担忧。
宋畅也皱着眉。
“我们不说，谁知道？况且，我瞧着陆大哥的模样，不像是对栖栖有意思的，就算真的走到那一步，我们强迫人家娶了栖栖，栖栖日后的生活就好过了吗？这不是耽误人吗？耽误了栖栖，也对陆大哥”
宋母听了，偷偷的抹了抹泪。
“你父亲这次回来，再商量商量吧，锦安住的地方到我们家有段距离，不排除有人瞧见的可能性，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这件事你先别和栖栖说。”
宋畅也是此意，这件事在两人默契的隐瞒下，叶南栖第二天也没察觉到不对劲。
一大早就被宋母叫了起来，去赶集。
宋南栖自小没有吃什么苦，平日里就忙的也就绣绣花样子，所以身子养的是无比娇弱，走路到集市是断然不可能的，就算是年轻力壮的宋畅，只靠双腿走到县城也要两个多时辰。
所以几人一致打算这次赶集坐刘大伯的牛车，坐牛车也不贵，一个人两文钱，小孩一文钱。
算下来六文，倒也能接受。
到县城时天已经大亮了，一路上的磕磕绊绊颠的叶南栖几乎快吐过去了。
脑袋也晕乎乎的，刚一下牛车，腿软的就不像话。
还是宋畅扶着下了车的。
宋母心疼的不行，当即就要带叶南栖去医馆。
同车上的一个婆子见宋母二话不说就要带人去医馆看病，不由得嗤笑一声。
语气难听极了。
“杨大妹子，我看没这必要啊，这牛车上坐着那么多婶子姑娘，怎么就你家闺女吐的不行？还得我说啊，你看看我家大宝，比你家闺女还小上不少呢，也没见他有多难受，说到底还不是你惯得，一个赔钱货，养那么精贵做什么？你现在在她身上花银子，她以后又不养你老，不就是晕车嘛，过会儿就好了的，反正迟早都是要嫁到别人家去的，到时候就是别人家的媳妇儿，可跟娘家人不亲了，还得养儿子，传宗接代，带把儿的才值得我们费心。”
宋母一听，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当看清说话的人时，不由得冷笑一声。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吴婶子啊，怎么，你家卖招娣，来娣，盼娣的银子还没花完呢？还有闲钱出来赶集？不过也是，一个闺女五两银子，三个就是十五两，省吃俭用也能用个一年半载的吧？老娘的闺女，就是精贵，谁家闺女不精贵啊，哦，也就你老陆家的闺女不一样，老娘乐意给闺女花钱，老娘不像某个人，把自己怀胎十月的骨肉，花五两银子给卖出去，老娘有心有肝，做不得这种没良心的事儿。”
“什么叫卖！我那是给招娣来娣找的好夫家，我那几个女婿多好啊，招娣来娣过去了，孩子都不用生，也就不用受生孩子的罪了，直接管着孩子们就是”
吴兰芳讪讪的道，只是眼神转的厉害，声音也逐渐减弱，总觉有几分心虚。
“是么？那你怎么不嫁过去？你那几个女婿，跟陆大河年纪也差不了多少吧？孩子也都十四五岁了，招娣来娣我没记错，也才十六七岁吧，让她们给一群半大小子当后娘，也就你做的出这事儿。”
“你懂什么，年纪大的男人，知道怎么疼媳妇儿孩子年纪大点儿好，大点儿懂事，还不用来娣招娣费心，她们夫家家境也算殷实，她们嫁过去，就是去享福的！”
话已至此，宋母也不再说话了，跟这种人说话，简直浪费口水。
叶南栖倒是精神了，忍不住多看 了吴兰芳几眼。
如果她没记错，那这个吴兰芳就是陆锦安的养母吧？
大概猜得到她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确实没想过她能忍心把自己家的亲生闺女给卖给能当他们爹的人当小媳妇儿，十四五岁的孩子在这个年代，也差不多是时候开始相看媳妇儿了，那陆招娣她们嫁过去，不就是捡了一堆烂摊子吗？
宋畅注意到自家妹子眼中八卦的神色，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
叶南栖的手软乎乎的，小小的，跟男人的手不一样， 跟村子里其他姑娘的也不一样，其他姑娘看着手不如自家妹子细嫩白净。
“陆招娣陆来娣两个都嫁给螺夫，一个打死过好几个媳妇儿，一个据说是前妻跟地主跑了，找人当续弦，陆来娣嫁的那个螺夫性子也算老实本分，陆招娣就不一样了，日日被打，没一天身上不挂彩的，有次哭着回娘家，吴兰芳把她关在门外不让她回家，还骂她不知廉耻，后来那螺夫找上门来，陆招娣被逼急了要撞死在门前，还是陆锦安拦下的。”
“啧，这吴兰芳真不是个东西。”
叶南栖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也就他们老陆家不把闺女当人看，陆招娣陆来娣还没出嫁的时候就一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吃的还是最少的。”
“那陆盼娣呢？陆家不是有三个女儿出嫁了吗？”
叶南栖疑惑。
“被送给有钱人家当童养媳了，那家少爷是个傻子，生活不能自理，没姑娘愿意嫁，但是彩礼给的高，十五两银子，吴兰芳就把人给送过去了，听说送去之前陆盼娣还闹了一场，吴兰芳就借机把彩礼提到二十七两买断。之后那家人给了三十两，说陆盼娣跟陆家再没任何关系了。可能是怕吴兰芳反悔，后来还画了押，也算是买的死契。”
“陆大河没意见吗？”
叶南栖问道。
“他刚开始也是不愿意的，后来只要他一开口反对吴兰芳，吴兰芳就又哭又闹，说陆锦安是陆大河的私生子，陆大河背着她跟别的女人有一腿之类的，陆大河也就不管了，由着她折腾。”
“所以陆锦安私生子的名声也是吴兰芳传出来的？”
“差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