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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站在风口上吹,就不怕着凉吗?”
身后男声突然响起,云澜回头时,却见皇帝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神色缓和无比,他身上只披了件天青色长衫,比之往日穿龙袍的样子,更显亲切随和。
云澜目光清澈似一掬秋水盈然,扬了扬袖子,与他四目相对:“嫔妾来时多穿了一件,这会正热乎乎的,又怎么会着凉呢。”
如此模样惹得皇帝怜爱不已,拉着她到榻上坐下,云澜眼尖的瞟见案几上尚有一副未完成的画作,漫然一笑:“嫔妾听闻皇上最擅长画山水画,不知嫔妾是否可以一观?”
言初尧点一点头,又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云澜轻踱步至案几旁,一张画纸,寥寥数笔落于宣纸之上,朦胧的远山,似笼罩一层轻纱,影影绰绰。
云澜笑得温婉而柔顺,似九月含露而开的小小雏菊:“皇上的笔法颇有前朝大师薛涿的意境,却又比薛涿多了几分情感。”
言初尧望向桌子前的人,眸底泛出柔色,更带着几丝惊讶:“你懂山水画?”
“嫔妾少时,父亲请人教过,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嫔妾进宫之后就再也没碰过。”云澜声音低落,不禁垂下眼帘,朝着皇帝福一福身:“嫔妾卖弄,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仿佛是如获至宝一般,将云澜带入怀中,惊喜道:“这宫里也只有皇后能与朕说上一二,如今也添了你了,日后朕品画喝茶,就不怕没人了。”
“皇后娘娘雍容华贵,嫔妾又怎么比肩,更何况,嫔妾许久不曾碰过,又如何能与皇上品画喝茶。”
言初尧不以为意,缓缓道:“那又何妨,只要你喜欢,朕亲自教你。”
夜渐渐沉了下来,或许是西窗下的红烛太过炽热,言初尧的神色忽而变得深沉,视线从面前人如画的眉眼,绯红的脸颊,再到不点而红的丹唇。
登时弯腰将人抱起,长长的裙摆划过光滑的大理石地面,穿过重重帷帐,水红色的锦被映着洁白如玉的身子,轻易间便挑起男人最初的情欲。
似是温柔缱绻,又似抵死缠绵,明黄色的幔帐落了下来,将二人笼罩在一片小而纯净的天地里,红烛摇曳,映照一室缠绵。
云澜是被外头的雨声吵醒的,锦衾软软的搭在身上,那上面还搭着一条强而有力的臂膀,而臂膀的主人正睡的深沉。
外头响起三声轻轻的叩门声,云澜知道自己该回去了,宫里的规矩,只有皇后可以夜宿勤政殿,上次她已经违矩,若是这次再犯,只怕往后的日子会更难过。
她小心翼翼的拿开皇帝的手,强撑着酸痛的身子起身,可还没等她下榻,身边的人就已经醒了,慵懒地问她:“去哪?”
“皇上,已经三更了,嫔妾该回去了。”
言初尧不以为意,拉着人重新躺下,似醒非醒道:“管那么多做什么?好好躺着便是。”
云澜一把青丝在皇帝臂间曲出柔和优美的弧度,她轻笑:“嫔妾已经违矩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皇后娘娘是位谪仙般的人,嫔妾不想叫娘娘伤心。”
有好半晌的沉寂,身边的人一直没开口说话,云澜心中一惊,以为是自己那句话惹恼了皇帝,她侧过身子,将头搁在皇帝的肩窝处,闷闷地说:“您是皇上,为嫔妾做了那么多,嫔妾心存感激,只是不愿意您为了嫔妾一次次的坏了宫中规矩,更不想叫您为难。”
“罢了,你这般为朕着想,朕也不忍叫你为难。”
皇帝怜爱的抚了抚云澜的脸颊,声音温柔而缱绻,说罢,他将守在门口的嬷嬷唤了进来,伺候云澜梳洗,待人收拾妥当,又吩咐姜是与:“你亲自将人送回去。”
云澜回到揽月阁时,已经是丑时一刻,红珠才扶着她到榻上坐下,案几上的红烛一跳,竟爆出好几个灯花来。
红珠喜道:“看来,小主好事将近呢。”
云澜只笑笑,并未将红珠的话放在心上,她这样的人还能奢望有什么样的好事,能在这后宫里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就已经很好了,她疲倦地伏在枕上,红珠放下帐帘,吹熄了蜡烛,便悄声退了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唤了人进来伺候,却见绿蘅手中端着一碗药,云澜皱眉问:“这是什么药?”
绿蘅微笑:“这是止疼安神的药,皇上刚派了德公公送来的。”
云澜搭着红珠的手慢慢走到梳妆台前,温然道:“搁那吧,等用完了早膳我再喝。”
绿蘅眸光一闪,颔首应下便上手伺候云澜梳洗,简单的用了早膳后,外头却通传姜公公到了,云澜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了出去。
姜公公忙笑:“叨扰小主休息,是奴才的不是,还请小主先跪接皇上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答应云氏,丽质轻灵,风华幽静着即册封为从七品常在,钦此!”姜是与收了圣旨,亲手扶了云澜起身,指着身后小太监手上的托盘说:“恭喜云常在,这些个东西都是皇上赏赐给您的,另外这幅是薛涿大师的真迹,供您日常赏玩。”
“多谢公公。”
说罢更是亲手给姜是与塞了一锭银子,姜公公也未推辞,含笑接过客气道:“那小主先歇着,奴才这就回勤政殿复命了。”
“公公慢走。”
云澜示意红珠好生的将人送了出去,没多久各宫的赏赐都陆续而来,而那碗药依旧搁在案几上,此刻已彻底凉透,她顺手端起药碗将药一股脑的倒在了花盆里。
红珠送了姜是与回来,云澜吩咐道:“挑几样东西,咱们去看看惠姐姐。”
降雪轩内,惠婉仪安然的坐在榻上,手中还做着小孩子的帽子,听青莲说,云澜来了,这段时间,她已经摸清云澜是什么脾性,忙吩咐将人请了进来。
“我正想叫青莲去找你呢。”
云澜笑着行了礼后,便在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惠婉仪闺名素知,父亲不过是从七品京县丞的女儿,出身虽是不高,却是个貌婉心娴的女子。
自她有孕之后,每日只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宫内:“你上次送来的虎头帽,我喜欢极了,原想自己也照着做一个,可我手笨,怎么绣都绣不好,你瞧瞧。”说话间,直接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