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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之后,总归会恢复平静。
最后一拢烟花落下,言初尧挽住云澜的腰肢,正色道:“往后每年你的生辰,朕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你也要答应朕,要陪着朕一辈子。”
云澜心头一震,竟忍不住热泪盈眶,这样重的承诺,是她这样的人能承受得住吗?
言初尧伸手刮一刮她的脸颊,极尽温柔:“今日是你的生辰,可不许哭,朕记得柔贵嫔生产之后,你冒死请求朕去兴德宫看看,明明自己害怕的要命,却为了旁人甘冒大险,那晚你那种坚毅的眼神,朕一辈子都忘不掉。”
云澜伏在皇帝的怀里,重重的点了点头:“嫔妾答应皇上,一辈子陪着您。”
雪依旧纷纷扬扬的下着,如此一起共白头,只愿此生不弃,永不相负。
长乐宫内,静贵妃坐在榻前沏茶,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格外优美,一看便是大家族里出来的闺秀。
她将沏好的茶递到对面女人的面前,声音淡然道:“皇上新赏赐的,妹妹尝尝合不合口味?”
高婉仪看着窗外慢慢散落的烟花,盈盈一笑:“恐怕这会宫里的茶再好,也抵不过东宫里的一杯温水吧。”
静贵妃端起茶盏,繁金刺绣的衣袖下露出一双十指尖尖的手,指尖上的丹蔻并非是红色,而是紫红色,映衬着烛光显得格外的诡异:“妹妹可曾见过监狱里的死囚,砍头前一日,总归是要吃顿好的上路饭。”
高婉仪会心一笑:“是啊,再过几日便是除夕,只怕有些人也活不久了。”
翌日一大早,云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揽月阁的暖阁中,红珠进来时见云澜坐在床上发呆,打趣道:“难得见主子起的这么早。”
云澜摸了摸脸颊,又看了看红珠,想起昨晚的事情,以为是在做梦,难免有些惆怅:“我这是做梦了吗?”
红珠拧了热帕子过去,笑道:“那您在梦里梦到什么了?”
“我梦见红珠,皇上昨晚是不是来过?不,我是不是去了皇上那了?”
云澜心中有些忐忑,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太过美好,美好的叫她不敢相信。
红珠笑悠悠地说:“主子这是睡糊涂了?昨晚可不是皇上接了您去东宫?后半夜还是皇上送您回来的,临走前叫了您好几遍都不醒呢。”
悬着的心稳稳落下,云澜唇边溢出满足的笑,才要下榻时,却见穗禾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主子,万福宫传来消息,密太嫔不大好了。”
云澜心里一沉,忙换了衣裳朝着万福宫去,才一进门,整个庆云殿都被愁云惨雾笼罩着,慈惠太妃见她来,轻轻叹了一口气:“去瞧瞧吧,刚刚令仪还在找你。”
令仪是密太嫔的闺名,云澜轻车熟路的入了暖阁,床榻上,密太嫔虚弱的朝她招了招手:“好孩子,到我跟前来。”
云澜红着眼眶,握住太嫔的手,哽咽道:“太嫔娘娘,嫔妾为您做了百果糕,您要不要尝尝?”
密太嫔笑道:“自是要尝的,这样的机会怕是不多了。”
云澜摇头:“不会的,太医说您的身子已经逐渐康复,还有几日就快过年了,到时候,嫔妾再做其它的糕点孝敬您。”
密太嫔朝着婢女慧莲点了点头,后者会意转身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锦盒来,打开之后是一串青玉石手串:“这个是我母亲给我的陪嫁,你是个好孩子,谢谢你不嫌弃我这个老婆子。”
云澜受之有愧,忙推辞道:“太嫔娘娘,这样贵重的东西,嫔妾不能收。”
“云姑娘,我入宫三十年,无儿无女,这些东西即便我死了也带不走,留给你,算是一个念想,你是个有福气的,往后的日子要好好活下去。”
密太嫔的身子已经虚弱到极致,每说一个字便会喘上半天,为了能让她安心,云澜只能暂且收下。
又伺候了汤药,见太嫔安稳的睡下去,云澜这才起身离开了暖阁,看着手上的东西,又转道朝着慈惠太妃屋子里去。
说明来意后,慈惠太妃慈爱一笑:“既是令仪给你的东西,你便收着吧,她是喜欢你,把你当做她的孩子了。”
密太嫔虽是不得先帝宠爱,可到底身份地位摆在那,这些年又有太皇太后的扶持,积攒下来的东西也不少。
除了留给慧莲的养老钱,剩余的几乎都在她手中了。
她一个小小的常在,哪怕是攒上一辈子也攒不到这么多。
慈惠太妃笑道:“你不必心中有愧,我们这些人,即便攒的再多,也没地方用,有儿有女的自然是留给后代,无儿无女的又能给谁呢?至少,你是令仪想留之人,于她来说,已经很好了。”
密太嫔终究是没熬得过去,当晚便在睡梦中安然离世,走的悄无声息,只是就快年下了,丧仪一切从简,皇帝按照礼制,追封密太嫔为贵太嫔,葬入妃陵,谥号顺懿,也按照生前遗愿,秘密将密贵太嫔的骨灰返还了苏州。
丧仪结束后,太皇太后将云澜叫去了万寿宫,仔仔细细询问了密太嫔临走前的事情,老人家听后叹一声气,言语中十分落寞。
先帝的遗妃薨逝,并未影响迎接新年的喜庆,各宫各院都忙着添置衣裳、打扫宫苑。
除夕这日,内务府送来了各宫的节礼,穗禾一一点过后,欢喜道:“今年国库丰盈,就连节礼都比去年多了一倍。”
云澜放下手中的绣活,正儿八经地问:“光是咱们这多,还是各宫都一样。”
穗禾笑道:“主子放心,奴婢去打听过了,各宫都一样。”
“那就好,今儿是除夕,赏钱可都发下去了?”
穗禾腻过来挽着云澜的胳膊说:“知道主子最是疼爱我们,赏钱一大早奴婢就发下去了,大家都有很感谢您呢。”
云澜笑着转身从榻上拿出两个包袱递到穗禾手中:“这两幅护膝,一副给元公公,一副你送去内务府给春公公。”
“春公公年纪大了,受不得寒,就说我得空就去看他。”
穗禾应了一声,便捧着东西笑嘻嘻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