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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
听闻这个讯息,我自身也好像被根利箭贯穿了胸膛。
肺癌晚期意味着什么,是每个人都清楚的事情。即便我还只是个大一学生,却也听闻过几位年长亲戚因癌症过世的消息。
“他已经要死了,只有半年的性命了。”她使劲用一手捂住了脸颊,似乎要罩住那痛哭的脸庞。
可这招似乎并不管用,她仍旧在不断抽搐着,还行将要瘫倒在地上那般。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可见她如此的伤心欲绝样儿,我还是强行挺起了胸膛,“这……已经确认了吗?或许……只是个乌龙,可能是医生搞错了。”
“不可能的,我们家已经跑了好几家医院了,ct也拍了好多张。”
“啊!可是……可是即便如此,癌症还是可以治好的啊!现代医学那么发达,可以用手术化疗……”
“没用的。我家的几个姑妈都已经确认了,因为是晚期癌症,所以已经失去手术机会了!几个医院的医生也都提议放弃治疗。他们的意思是与其做些无用的治疗,倒不如让他好好享受下最后的时光。所以……所以他只有半年的性命了,只有半年……半年以后他就……就要……”
她接下来的话也没多讲,只是一畏地在继续哭泣。
周欣媛平时是个多么坚强的人,不要说什么掩面痛哭,就连一些难受的模样也几乎不会显露。可如今,她哭得却像个泪人。
我多少也能体会她的心情,至亲得了绝症且只有屈指可数的存活时间,这让任何人都无法去承受。
纵然我看到她还有些羞涩般的害怕,导致嘴巴也不太利索。可如今看她那无比伤心的模样,再加之她是主动找我来当的倾诉对象,所以我现在必须要打起精神来并好好安慰她一番。
我让她先稍微冷静下,毕竟伤心的哭泣没多大用处,好好想下以后的解决之道,才是最为重要的事。
但这招显然不会奏效,她的哭泣是没有降下一点,甚至还有种要突破临界点的迹象。
我没辙似地只能继续地加大了抚慰语句,还一个劲地阐述着‘事情会发生奇迹’的理论。我向她说明了些有关得晚期癌症康复的例子,当然这些事情也只是在网络上的道听途说。
她似乎也没怎么仔细听,只是一个劲的继续哭泣着。而在哭意的伴随下,更多的还是她那模糊支吾的话语。
“我不是不想接受现实……更不是在抱怨。我只是……只是……觉得我这个做女儿的……可真是太……太不堪了。我……我……”
她开始向别处走去,步伐颇有些跌跌撞撞,好似没多久就要摔倒下来那般。
我见状赶紧跟在她身后,“怎么了?”
在我的跟随询问下,周欣媛不但是停下了走动身躯,更突然间转过身子向我大踏步冲来。她的头始终是低着,大有种要撞堵墙壁的感觉。
我顿有些慌张地朝后退了步,不过未等我有所反应,她就已经直接扑到了我的身上,两手还紧紧抱住了我的身躯。
瞬间,我即感到股电流在体内横冲直撞,还仿佛有口鲜血要跟着吐出。
“你……”
“我真得是非常不堪。以前在父亲身体好的时候,我就一直气他。我甚至还认为他不配做个父亲。我……我真得是非常不堪。现在想来,其实是我不配做她的女儿。我不配做她的女儿。啊……呜呜呜……呜呜呜……”
我从来没想过会和一名女性有着如此接触,所以我当下连动都不敢动。
她一直就这么继续哭泣着,搂住我的两手也没有收下半点力气。因为我们正处于面对面的关系,她下巴还一并依靠在我的肩膀上,好似极为需要个依靠。
我有种要伸手抚摸她头颅的冲动,可最终却没能迈过心中那道胆怯的关卡。我也就只是呆呆地站着,去倾听起有关她的讲述。
原来,自周欣媛懂事成年后就有个非常现实的想法。她认为在这个阶级固化的社会中,父母理应给孩子提供优良生活。
否则,就不配为人父母!
所以周欣媛一直对自己父亲抱有极大的远离情绪。她从小到大也几乎不太与父亲沟通,更别提讲什么心理话。就连上大学离开家门,她都不曾与久别的父亲通下电话。
在她心里,父亲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还时常处于副她爱理不理的状态。
正是在这种情形下,当她听闻自己的父亲将不久于人世,才会那样的伤心难受。
我听后是猛咽记了口唾沫,想着难道自己就从没过这样的思想吗?
周欣媛哭得还是那般伤心,我赶紧试着去安慰下她。当然,一切的慰藉话语在如今都不会有太大用处,她是不可能将之听进去任何的。
不过,在几句你来我往的对话后,她多少还是冷静了下来了些。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周欣媛是赶紧像醒悟般地,将那抱紧我的两手松开,还直尴尬地侧过身去。
我又不知该如何是好起来了,只能狼狈抓紧起自己的两边裤管处。
“对不起!刚才我过于激动了。”
“啊!不。你没有什么要对不起的,我……啊……想必你真得是非常伤心吧!”
她猛然吸了口鼻子,“是啊!我太伤心了。我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虽然我曾经不喜欢我的父亲,但要是他哪天走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独自活下去。”
“你先不要这么悲观。我说过的,癌症这种病有许多的不确定性,不到最后谁都无法去确认什么。所以我觉得还是积极地面对治疗,才是最好的选择。”
“是吗?”她斜眼瞟了我一下。可迅速的,她又收起了目光,如看透一切似地微抬起头,“是啊!你好像说得也不错。”
接下来我们又展开了些事关癌症病例的对话,她的悲容也逐渐被削去了大半。
大概是久站过于劳累的缘故,周欣媛开始朝着操场边的篮球架子旁走去。不等舒下气息,她便直接曲腿坐了下来。
我自然也跟进着坐到了她边上,可该有的距离还是保持了点。
周欣媛尽管还处于副伤心状态,但气色相较之先前至少要好了许多。她讲述起自己所认知的父亲,口吻中似夹杂着太多无奈与埋怨。
在周欣媛很小的时候,她的母亲便逝世了,所以她一直与父亲生活着。可那份在单亲家庭的相依为命感,她却从未体会到,毕竟她从没看得起过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