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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你怎么啦?”柳民看到方梅痛苦难受的神情,一下子慌了神。
“我……我就是想吐……”方梅说完,连忙跑到门口,蹲在地上,干呕着。可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柳氏看着方梅的神情,喜上眉梢,高兴地说道:“民子,快去村长家,把村长媳妇刘婶请过来。”
“娘,现在正吃中午饭,吃过饭在去吧!”
“让你去,赶紧去,哪那么多废话?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柳氏笑眯眯地盯着方梅的肚子。
柳民一听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吓得拔腿就往屋外跑,飞快的向一里外的村长家跑去。
柳氏给方梅冲了一杯红糖水,送到她面前,温柔地说道:“梅子,吃不下东西,喝点糖水。”
方梅干呕了一会,身体舒服了很多,接过婆婆递给她的水,喝了几口。
不一会,柳民和刘婶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她仔细的看着精神有些萎靡的方梅,就知道了几分方梅的情形。又让方梅躺到她婆婆的床上,慢慢的给她号着脉。
刘婶的神情很古怪,开始时是笑着的,慢慢的就皱着眉头,眼神也变得有些怪异和迷茫。
柳氏不懂医术,只是暗暗观察着村长媳妇的表情,据她自己的经验判断,儿媳妇应该是怀孕了。
但从村长媳妇变化莫测的神情里,她忧心忡忡,不知吉凶。
“梅子到底啥情况?是不是怀孕啦?”柳民娘实在忍不住,焦急地问道。
村长媳妇没有讲话,又过了一会,故作平静地说道:“梅子,有喜了,恭喜你们。”
柳氏、柳民、方梅三人听到村长媳妇的话,都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方梅,喜极而泣,嫁给柳民三年多,一直没有怀孕,为此事柳民也不知打了她多少次,更别说骂了。
“刘婶,你说的可是真的?我真的有喜啦?这……这怎么可能……我……我……”方梅一时还接受不了这个从天而降,天大的喜讯,紧张地问着村长媳妇。
“是啊!刘婶,你没骗我们吧!”柳民一时也没法相信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自己要当爹啦。
“当然是真的,只是……”刘婶欲言又止,眼神里闪着一丝惊恐和隐隐的不安。
柳民全家人都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喜讯当中,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刘婶惊恐不安的神情。
村长媳妇给方梅开了一些安胎的药,就急急地走了。
到了家里,大勇和小勇已经吃完午饭找柳钢玩了,村长正坐在堂屋的大木椅子上看着一本发了黄的书。
“振宇,我刚才去柳民家,给他媳妇看病,你猜怎么着,方梅有喜啦。”村长媳妇紧张地说道。
“那是好事。他们结婚三年多,方梅一直都怀不上孩子,这下子好啦。”
“可是,他们一直怀不上孩子,为什么会突然就怀上了呢?”
村长听到媳妇的话,被问的哑口无言。
“我刚才去给方梅号脉,她的脉像很奇怪,脉像很乱。前段时间方梅精神异常,她婆婆经常去后山,你说这孩子是不是从后山上拴回来的?”村长媳妇低声地说道,神情非常诡异。
听着媳妇的话,村长也陷入了沉思,不禁想起了一个月前,柳民睡在村南头林子里第七处的坟头上,难道方梅的突然有喜、脉像很乱也和这有关?
“振宇,你发什么愣?怎么不讲话?”村长媳妇看着村长神情紧张,若有所思,疑惑地问道。
村长便把一个月前,柳民夜宿村南头林子里第七处荒坟的事,全都详细地告诉了自已的媳妇。
并嘱咐她,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切不可告诉别人,尤其是不能让村里的大嘴巴张大婶知道。
谁知隔墙有耳。两人在屋内说,一个瘦高长脸的女人,此时正站在屋外的窗户下,一字不差地听完了两人的对话,急匆匆神色慌张地离开了。
柳氏母子,自从知道了方梅有喜后,那对方梅是言听计从,关爱有加。
做饭洗衣这些平时被方梅做的家务,柳氏全都心甘情愿,欢天喜地的一手承包了。
柳民偶尔遇到村子里的同龄光棍男人,腰杆挺的更直了,直叫众人羡慕的一见了他,就躲着走。
冬去春来,沉睡了一个冬天的柳子塘,在春风的吹拂下,焕发了新的生机。
土路两侧,长满了各种颜色的野花。田野里种满了大片大片的油菜花,黄灿灿的花朵,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林子里十几种鸟在欢快地叫个不停。
方梅在婆婆的床上已经坐了将近一个冬天,漫山遍野的新绿,和时不时从空气中飘进的花香,让她再也坐不住了。
她慢慢的下了床。向院子里走去。婆婆下地干活去了。
柳民在院子里,拿着一把钢锯,用力的锯着毛竹。方梅走到他面前,好奇地问道:“你锯竹子做什么?”
“我给咱儿子做个摇篮。”柳民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方梅听了有些不高兴:“若是生的是女儿呢?”
“不可能,别的事我不敢打包票,就在生儿子这件事上,我们柳子塘从我懂事起,生的可都是男娃。没人生女娃。也生不出女娃。”柳民古铜色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看着柳民如此自信,方梅不禁想起婆婆去年冬天讲的话,自己家屋后是一座坟地的事情。
她慢慢走近柳民,压低了声音:“那你姐姐不是女娃啊?她难道是从外面抱回来的?”
柳民听着方梅的话,锯竹子的手僵在那里,眼神愕然地望着方梅。半晌,慢慢地问道:“你都知道啦?”
“知道什么?”方梅故意探着柳民的话。
柳民神秘兮兮地朝四周看了看,放下手中的钢锯,拉着方梅的胳膊就往屋里走。
到了堂屋,柳民低声说道:“咱家屋后的这片竹子下面是一座坟地,这件事只有你、我、咱娘三个人知道,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咱姐也不知道?”方梅听到诧异地问道。
“她是女娃要嫁出去的,按照祖训是不能告诉她的。”柳民理直气壮地说。
“那这座坟里到底是埋的什么人?”方梅精神紧张地问道。
突然回想起自己被吓晕的头天晚上,婆婆跪在地上,对着一个黑漆漆的无字牌位跪拜。
方梅拉着柳民的胳膊,心惊胆顫的向婆婆的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