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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这么严重?”他幸灾乐祸的语气让我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在危言耸听。
但他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可没蒙你,所以你必须随时随地携带这枚截玉,这相当于断了你身体这座疒气工厂的‘订单’,它自然而然会偃旗息鼓,最后产生的影响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依靠外力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就没有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吗?”
“像你这种疒源体质千八百年都未必会有一个,可以说是绝无仅有,谁没事会研究这个呀……”
他无奈摇头,“实在不行我抽空去乾坤道帮你问问,乾坤道之主常容是业内最负盛名的勘灵人,说不定他会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他又想起来一件事,叮嘱道:“对了,这次回去你一定要把你家里的疒气源头找到,你会成为疒源很有可能和它有关。”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既然你没什么大事,那我去忙我的了,反正其他的镇龙台还没有确切的位置,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一下,年轻人不要那么拼,为了咱们的守幡大业也得保重身体啊。”
他感慨着推门而出,没一会儿缪正柔拎着饭盒走了进来,我问道:“小舒怎么样了?”
“我们一出去,他就被他同事接走了,估计这会儿也在哪个医院躺着吧。”她在床边坐下,打开饭盒盖子递给我,“别问东问西的,先吃点东西,这么大个人了一点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她心情似乎不太好,我识趣地打住话头,直到将饭盒还给她,才重新开口:“你有没有小舒的电话号码?”
她非常爽快地报给了我,但当我拿出手机准备开机时她又突然出声:“如果你是想和他商量一下戒指的事,这个电话就没必要打了,我可以替他做主把它送给你。”
我有些好奇:“冒昧一问,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你想哪里去了!”她没好气道,“我妈妈和他妈妈是亲姐妹,你觉得我和他会是什么关系?”
她盯着我手上的戒指:“而且我说我可以替他做这个主和他是不是我表哥无关,因为这枚戒指是我爸的,反正他只有我一个女儿早晚会传给我,也就相当于是我的,我把我自己的东西送给你,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我取下戒指递给她,“只是它过于珍贵,我实在没有这个福分收下,谢谢你的好意。”
“我表哥给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拒绝,针对我是吧?”她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和它极其相似却要小得多的戒指,失声笑了笑,“你还真是一点希望都不肯给我。”
她将两枚戒指放在一起,一大一小轻轻依靠着尤显得般配,我的直觉果然没有错,这是一对情侣戒指。
“这两枚戒指在我家传了好多辈了,当年我妈把其中一枚留给我就走了,我爸去追她最后也没了音讯,我只当他们死了,没想到在允山城遇到了我那便宜表哥,这才弄明白当年发生了什么,可惜他也不知道两人的下落,希望他们还活着吧。”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她,索性继续保持沉默。
她背过身悄悄擦了擦眼泪,然后攥住两枚戒指朝我一伸手:“我知道单独一枚你是不会收的,那我只能把它们都送给你了,希望你喜欢的那个她也会喜欢它。”
见我仍有些犹豫,她直接往我手里一塞:“拿着吧,就当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我很穷的,到时候可没钱给你随份子。”
她拿起饭盒就走,到了门口才头也不回地说道:“王顺宁在楼下最里面靠左那间病房,你想看他就去看看吧。”
事情的发展非常合我心意,我的以退为进不仅让我拿到了两枚截玉,还让她彻底打消了不该有的念头,可以说是一下解决了两个大难题。
但我总感觉自己处理得并不是特别妥当,或许不管任何理由都不应该成为利用、伤害别人的借口,迟早有一天我会因为我的自私付出代价。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将戒指重新戴上,另一枚也仔细收好,紧跟着下了楼。
我找到了王顺宁所在的病房,刚准备推开门,手上动作却先一步顿住了,透过门上的玻璃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面对着房门坐在病床边。
因为侧着身王顺宁对我的到来毫无所察,她却心有所感地抬了抬头,我们一下打了个照面。
她神情中难掩疲惫,目光却很温柔,它剥离了她身上所有的不近人情,让她看上去和天底下的母亲没有任何不同,我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天,似乎也曾幻想过在我昏迷的时候她就是这样默默地陪在我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跟她谈谈,大概我心里仍抱有一丝妄想,希望我们能够冰释前嫌,所以看到她起身我没有落荒而逃,而是在门口耐心地等待她的到来。
然而当她真站在我面前,我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也只是挤出一句寒暄:“顺宁他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你呢?”她轻声问道。
她突如其来的关怀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我连忙道:“我也好多了,这次不小心将他牵扯进来我很抱歉……”
“既然你已经没事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她打断我的话,“能不能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我忍了你十八年已经仁至义尽,以后不想再看到你,说得够明白了吗?”
我张了张嘴但喉咙里像是卡着什么东西,一点声音也发出不来,直到她离开我才点点头缓缓朝楼梯口走去,那里人头攒动,我却看不清他们的样子,眼前的一切模糊而又扭曲。
果然是我太差劲了我想,那么我就应该信守承诺,自此从他们的世界消失。
我上楼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去一楼办了出院手续,站在医院门口我感觉自己就像当年一样忽然失去了方向,好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我面前,不等他招揽生意我直接上了车。
在去车站的路上我买了一张回渠城的车票,当火车渐渐驶离站台,我知道我和这座城市将不会再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