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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不胜唏嘘,快步朝对面的石门走去。
虽然相距不过几米但阵里阵外所产生的影响完全不在一个等级,刚刚这一耽搁我心口的痛楚越来越明显,只怕支撑不了多久了,好奇心害死猫还真是没说错。
好在我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总算把门打开了,这让我看到一丝曙光,踉踉跄跄朝门外走去,然而我刚迈开脚步后脑勺就挨了一下,我茫然回过头,阿箬紧紧攥着手里的木棍,胸膛正剧烈地起伏着。
倒地的一瞬间我看到他也栽倒在地,当时我就在想这下完了,我们两个八成要交代在这天镇阵之中,但不知过了多久我被灌入喉咙里的汤呛醒。
“自己喝吧,如果你不想死的话。”阿姹姐面无表情地把碗递给我,见我不接她扯了扯嘴角,“不识抬举。”
她将接好的鲜血喂阿箬喝下,他也苏醒过来,但意识尚未完全恢复,只是凭着几分本能贪婪地吮吸着碗里的血液,我看了看我的手腕,果然又多了一道伤口,真不知道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让阿箬靠着床头休息,自己转过身问我,“都说这道机关无人能解,为什么偏偏你能解开?”
就算我如实相告,她也不见得一定会信,我索性继续保持沉默。
她的心情似乎不错,顿了顿又道:“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反正你已经帮了我一个大忙,你身边的这些高手远比我想象的聪明,这么快就去而复返,想必找到这里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本来还在担心,如果他们闯进来我以一敌多怕是很难应对,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你居然解开了这道机关,那我们完全可以避开他们直接下山,等他们赶过来我们早就到了新的藏身之地。”
“我们要离开这里?”我心下一喜,不管她要去哪里,途中总会有可趁之机。
还没等我高兴完,她拿过绳索将我双手一绑,另一头在自己手腕上打了个死结,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深山里头危机四伏,万一不小心走散相当的危险,还是谨慎点比较好。”
她把我拽到床铺边,小心翼翼地扶着阿箬下床,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我们穿过天镇阵顺着另外那条通道径直向下,走了将近两个小时脚下的路才渐渐到头。
此时正值晌午,钻出通道的一瞬间刺眼的阳光照得我有些睁不开眼,我下意识抬手挡了挡,但眼中仍不免一阵刺痛。
好不容易适应过来,我发现这另一头的暗口开在一面被藤蔓遮得严严实实的石壁上,不远处一条黄泥小路在林间蜿蜒曲折,看着还挺眼熟,正是我们上山前经过的地方。
我颇感意外,没想到这条通道直通山脚,只要顺着峡谷往外走就能离开顶天岭,可惜她并没有这样的打算,而是反向而行继续往密林深处走去。
难道她要回姜妄寨?
最终我还是否定了这一推测,她所到之处鲜有人类活动的痕迹,不像是村寨附近会出现的情况,直到她来回在某一片区域逡巡了整整一下午我才恍然大悟。
按照她的说法,阿箬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是长期受天镇阵和天镇阵令影响的结果,可他们是后来才藏匿于桑麻泉之下,她提到的天镇阵显然不是指那里的那个。
换言之,这顶天岭中一定还存在着一个紧挨着姜妄寨的天镇阵。
也对,既然阿箬无法离开天镇阵辐射的范围,这个新的藏身之地必然在天镇阵附近,而且很有可能那里也存在着一条密道,能越过姜妄寨直接通向外面,她要找的正是进入那条密道的暗口。
我当然是希望她能晚点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姜妄寨的人后来又对天镇阵进行了改造,效果和在龙背崖时相比强了不止一点两点。
一个废弃的天镇阵就已经恐怖如斯,换个完整的我怕不是要被它折腾得死去活来。
老天爷似乎听到了我的心声,等天彻底黑下去她仍毫无所获,最后不得不找地方休息,她解开自己手上的绳索,用镰刀砍出一片隔离带生了堆篝火,然后在一边搭了个窝棚让阿箬躺里面休息。
估计是饿得狠了,她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几块干粮,用炭火随便烤了烤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我同样饥肠辘辘但我觉得她一定不会好心到爽快地分我几块。
果然,吃饱喝足她有意无意扫了我一眼,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操作的,我正出神耳边突然响起一阵熟悉的、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几条泥鳅从土里钻了出来飞蛾扑火般地往火灰里一窜。
我不由有些头皮发麻,感觉整个人都有点不舒服,偏偏这时候一阵勾魂摄魄的香味弥漫开来,我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她还挺会掌握火候,估摸着时间用镰刀将煨得恰到好处的泥鳅扒拉出来,转手摘了几片叶子包好递给我:“吃吧。”
我懒得理她,继续撑着手臂闭目养神,她不咸不淡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吧,姜妄寨附近的天镇阵绝非桑麻泉废弃的天镇阵可比,你何必自讨苦吃呢?”
“有人爱甜,有人嗜辣,我就喜欢吃苦。”我也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乐意。”
“不知好歹。”她冷哼一声,抬手将泥鳅扔进火堆里,守着阿箬打起了盹,我在原地耐心地等了片刻,打算趁着这个机会逃之夭夭,然而还没等我付诸行动她心有所感地睁开了眼睛。
“这片林子树茂草密,就算你能逃脱也未必走得出去,若是不小心再落到我手里,我可不会像现在这么客气。”她嘴角噙着一抹让人后背发凉的笑意,“敬酒不吃,那就等着吃罚酒吧。”
我有点尴尬,没想到她这么警觉,正要回敬两句,窝棚里冷不丁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她神情骤然一变,赶紧起身查看阿箬的情况,只见他脸色铁青、气息奄奄,俨然是油尽灯枯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