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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照云两度陷入昏迷会不会不仅因为他中了“冰心”的毒,和疒气也有关,而我作为疒源只受前者影响?
可这样一来,有两点解释不通。
第一,为什么我只中了一次毒?是我天赋异禀中过一次就免疫,还是我会失去意识根本不是“冰心”所致?
第二,当时祭祀坑里都是玉化的尸体,周围疒气含量绝对不低,甚至可以说是高疒环境,为什么余寒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难道经过刹梭海那一遭他也成了疒源?又或者那些疒气一开始就被谒灵符汲取,起作用的只有我们自身携带的?
一时间我只恨自己不是堪灵人,既无法清晰地感受疒气的强弱和变化,也不清楚谒灵符汲取疒气时有没有什么条件限制——我觉得应该是有的,如果没有仙人坟底下就不太可能形成一个足以吸引整个尸狩群的高疒环境,因为疒源流出的疒气必然会流向它。
指不定它只对某个范围内的疒气或者说某些特定对象身上的疒气有效……
要搞清楚这个问题倒也简单,只需要问问某位知情人士,我不由将目光投向余寒,他察觉到我的视线,也抬头看了我一眼,手里把玩着谒灵符完全没有要归还的意思。
我有些沉不住气了,索性先发制人:“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
“知道什么?”他手上动作丝毫未做停顿,“知道‘冰心’能刺激人体产生大量的疒气,还是知道你带着谒灵符怎么都能救曾照云一命?”
他承认得这么爽快,我倒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说实话我心里特别失落,虽然一开始我和他相处得并不愉快,但比起其他人我对他反而没有多少戒心,因为我很清楚他恶劣的态度之后是其他人身上没有的通透,可现在我感觉自己看不透他了。
“你在之前那个岩洞里到底发现了什么?”他的转变正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我有理由怀疑他和曾照云一样获取到了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但也和他一样选择了隐瞒下来。
他果然开始缄口不言,这样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我不以为意地说道:“你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再下去一趟,有些东西只要存在过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你自己不愿意相信。”他最终开口,“你尽管去查,反正坑里除了那些‘碎玉’就只有几排通风孔,不过我还是劝你离那里远一点,你能活着被我捎上来那是老天爷眷顾,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说着他将谒灵符连同乌古木鞘一并抛给我:“还有这玩意儿,我对它一点兴趣都没有,你大不必紧张,相反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趁眼下的机会把这个烫手山芋彻底甩掉,你把它带在身上迟早有一天它会要了你的命。”
他连着帮我立了两个flag,总不至于都是在危言耸听转移话题,我心里那根弦蓦地被拨动了一下,难道他在祭祀坑里发现的东西和我有关,而我之所以晕过去也和它脱不了干系?
我心里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再下去看看,只是万一让余寒知道了,他肯定会阻止我,得想办法把他引开……我这刚一琢磨,他就跟有心灵感应一样脸色突然沉了沉。
“怎么了?”
我有点心虚,他却示意我先不要出声,凝神倾听了片刻才压低声音说道:“有人摸进了营地,我出去看看,你小心点。”
见他如临大敌,我也不由跟着紧张起来,结果刚出帐篷他就吁了口气,带着几分惊喜爆了句粗口:“我靠,自己人!”
窸窸窣窣的动静立马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这人数还真不少,过了一会儿余寒领着一张熟面孔钻了进来,正是之前带走邹友青的人,我记得臧小蕊好像叫他老仇。
老仇一进帐篷就看到了仍未恢复意识的曾照云,嘴里啧了一声:“你们这一趟还真够凶险的,连这小子都中了招,难怪臧工一天没联系上你们就火急火燎地催我们过来接应。”
余寒一边架起曾照云,一边示意他过去搭把手:“别啰嗦了,他也就刚刚脱离生命危险,还得趁早把毒解了,赶紧送我们回廊城。”
估计他已经跟老仇说明了情况,后者点了两个人出来和我们一起下山,然后朝剩下的人发话:“注意封锁,明天五编的人会亲自过来接手。”
我心头一跳,在五〇三待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五编的人出动,即便神女崖下的这片遗址是古姚国原址、即便底下藏着难以估量的“冰心”,也不至于让他们有如此大的反应……我心里疑窦顿生,就刚刚那一会儿工夫,余寒到底给上头汇报了些什么?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愣着干嘛?走啊。”
“你先送曾照云回去吧。”我尽可能镇定地开口,“我好歹是五编的人,怎么也得留下来和他们会合。”
他脚下一顿,让老仇扶住曾照云,转而朝我走来。
说真的,如果他要动手我也没什么办法,但机会就在眼前总要负隅顽抗一下,好在他只是凑过来小声嘀咕了一句,而就是这短短一句话让我彻底打消了留下来的念头。
他说:“再不走,你最不想让人知道的那个秘密很快就会暴露。”
在老仇三人的协助下,我们顺利地带着曾照云走出了瓮灵山,重回山脚下的小村庄,看着村子里唯一一缕袅袅升起的炊烟,我心底油然生出一股恍如隔世之感,那一瞬间就连周围冷寂的残垣断壁都变得无比温情。
和来时一样在经过之前那个院落的时候,凶猛的狗叫声一下在冷清的村子里炸开了,随即脚步声响起老人叼着烟斗探头看了一眼,烟斗里灼烧的烟叶在渐渐明亮的晨辉中一点一点湮灭。
他毫不回避地看着我们,眼中既有惊讶又有了然,如此坦然的态度让我有些怀疑我们是不是想多了,跟着我们进山的人根本不是他。
直到我们背对他的目光越走越远,他才轻轻地、仿若自言自语地说道:“索命的恶鬼回来了,他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