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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生摇摇晃晃的从金北村走出来,从口袋里摸出几张零钱,摸着黑走到路边杂货铺的小窗口跟前,一张一张的把零钱撑开,暗红色的浅绿色的钞票交错的摆在玻璃柜台上。大喊道:“蔡姐,给我拿一包大前门。”
隔间里慢慢悠悠的走出一位中年妇女,无名指与小拇指上夹着快烧完的香烟,另一只手也不闲着,不紧不慢的磕着瓜子,两只手有条不紊的配合着。
“催什么,催什么,刚刚把猪喂完,你就来了。”说完左手一抖,把香烟弹在了水泥地板上,右手一拂,把柜台上的零钱扫在装钱的纸箱子里。接着从旁边的柜子里,摸出一条还未拆封的大前门。
“姐,不用这么客气。”林大生笑眯眯的对着蔡姐,一脸猥琐的笑容从干巴巴的脸上挤了出来。
“你想什么呢?也不见你掏两张大红票子出来,就会拿姐开玩笑。你这一年半载不见弄个儿子出来,搁这里馋姐的身子呢。”蔡姐慢慢的拆开香烟上的塑料封条。
“姐,你这可说笑了,你别说我,村里哪个男人敢对你有坏心思。”林大生大笑起来。
“什么意思?你说姐老了,脸上的皱纹都能掰着手指头数了是吧。”说罢,掏出一包甩在了玻璃柜台上。
“你这平时都拿个水烟壶,嘬吧嘬吧,就解了瘾的主,今天怎么想起抽香烟了。”蔡姐转身拉了一下悬停在墙壁上的电灯线。
一下子,闪亮的灯光打在林大生的眼睛上,他揉了揉眼睛说:“你这灯可比你的人还凶,照的我眼睛发花。”
“水烟也要钱啊,倒腾这口的人好久都不见了,到时候瘾上来了没有抽,心里可比鸟爪子抓还难受,这不先拿着卷烟解解闷,我家那女人可没你懂男人,这不是心里烦等会去耍两把。”
“你闲钱还挺多。不是去牌馆里头找别的女人了吧。”
“您说这话,行嘞,您赶紧收摊回村里吧,我不跟您在这里瞎贫了,那头王胖子还等着我呢。”说完,拿起桌上的香烟小跑着走了。
牌馆里,打开紧锁的铁门,一股子香烟夹杂着汗和脚的味道扑面而来,走进前去林大生好似刚刚在蔡姐那儿丢了的魂一下子又附上了身。看着眼前的各种花样,麻将,牌九,扑克,斗蛐蛐,心里想着这里哪种不是我的强项。他的目光在人群里寻找着,不一会落在了正在打扑克的一方小桌子上。看着一边通杀,一边大笑的王胖子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
桌子上,王胖子牌风急转直下,连输了几把,用手帕紧忙的擦拭着脸上的汗珠,顺手拿起一支中华香烟,摸了半天口袋没火,没注意到悄悄摸摸站在边上的林大生。
见状,林大生急忙掏出火柴,把自己的大前门往裤兜的最深处压了一压,凑上来给王胖子点上火,呲啦一声,微弱的火苗伴着火药味随着几声轻咳消失在浓浓的烟雾里。
王胖子有点诧异,捋了捋手上的纸牌,侧了一眼说道:“大生啊,今天这脸都快跟小姐一样贴在我脸上了,怎么的,不玩牌了,牌馆里找了新的营生,专门给人点烟么?”
坐在另外一方的牌搭子老李,把牌一合,也朝着这个低头哈腰的男人看过来。
林大生挺了挺腰杆子,神情正经起来:“王老板,我能跟你们这几位老板比吗?我这不是两手空空,袖里只有风,今天我就看你们玩会。”
“你可不能两手空空啊,今天我去你家你可不是这口气,要不是看见你那争气的儿子,才给你兜了底,留足了面子。”
“哟,王老板您这话说的,今天要不是那倒霉儿子,说不定还有几张红票子跟你们玩玩呢。”
“对三,各位愣着干嘛,打牌呢。”王胖子弹了一下手里的烟灰,不偏不倚的掉在了林大生的解放鞋上,接着从手牌的最末端摸出两张牌甩了出去,吆喝着下家接牌。
“王老板,你这,等我几天好吧,区区的几千块钱,小意思。连本带息,哦,不,牌桌子上咱不说利息。就先小赢你们几把,再把帐全给结了。”林大生抬起脚,抖了抖脚上的烟灰,又勾起背用衣袖子擦了擦。
“你还小赢几把,你的牌运可都被你那娘们给轰走了,看你这通红的手,怕是又打老婆了吧?男人嘛,钱不能给女人管着。家里还是要男人做主,不然你这,到时候人财两空,身体钱包都被榨干了,还没有一个自己的种。”王胖子笑了笑,又气势汹汹的甩出了一对二。
“说起这个,我可来了火,王老板你不知道,我那老婆从娘家带过来的两个金镯子,我就想看看是不是纯金的,她倒好,死都不给我。我可是连哄带打,那娘们嘴巴像是缝了线,就是不开口,我也是逼不得已,把那个娘们和小白眼狼一块揍了一顿。”林大生眉飞色舞起来,生怕别人听不清这金镯子的事情。
王胖子与对桌的老李对了一眼,不急不慢的说道:“你家里还有这宝贝呢,就怕你是说的好听,那玩意你自己见都没见过,是专门编出来骗我的吧。大生啊,前面的帐都是小事,我们几个像是缺钱花的主吗?”
“还有啊,这女人带到家里来,是给你用来心疼的,你这老是动不动就打别人,万一哪天跑喽,你这光棍怕是要打一辈子了。洗牌!洗牌!”王胖子甩了自己手里最后一张底牌,督促着着对家的老李洗牌。
“你这自己没儿子,别人带个儿子还带个女儿,你这白捡一儿子,别给打坏喽。”
老李和起扑克笑眯眯的洗着牌。
“你们这些老板,就会拿我开玩笑,等我几天,等我手头有些富余。不说别的,咱就说眼前,先给你们把帐清了。”
“大生,我这虽然长了脚,但是不会乱跑,除了这家牌馆,我哪儿都不会去。”王胖子端起茶杯,看了看杯底只剩下几片茶叶,正准备开口叫牌馆老板。
林大生眼疾手快,马上转身给牌桌上的老板们续了杯茶,便借口上厕所灰溜溜的走了。
虽然来了兴致,但奈何两手空空,只能看看解一解牌瘾了。
回家的路上,林大生心里开始打起了鬼主意,这娘们会把镯子藏哪儿呢?越想越气,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家,瞅了一眼熟睡的彩凤,心里便顿时来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