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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隆市。
刑侦支队。
秦朝歌坐在审讯室,抬起被铐住的双手,轻轻放在审讯桌上,顺其自然望着对面。
李乐儿看了看调查报告,目不斜视盯住秦朝歌:“知不知道为什么坐在这里?”
李乐儿三十六岁,有张漂亮的瓜子脸,加上一头蘑菇发型,给人一种干练的印象。
尽管李乐儿年龄不大,但已晋升为副支队长,算得上是个女强人。
“昨天傍晚,我家隔壁死了个女人,你们怀疑我是凶手,其实我是倒霉的邻居。”
“你很坦诚,但没坦白。秦朝歌,你不倒霉,你的邻居才倒霉。”
秦朝歌往前凑了一点:“为什么你们怀疑我是凶手?”
苏赢是名出色的刑警,从警几年参与许多凶杀案,似笑非笑说了一句:“我敢和你打赌,你一定是凶手。”
秦朝歌勉强一笑,决不贸然说话。
李乐儿说道:“秦朝歌,我郑重的告诉你,住在你家隔壁那个女人,昨天傍晚死在家里,经过我们调查发现,她身上有你的指纹,以及你的衣服纤维。”
今天一大清早,秦朝歌被带回支队,先是采集指纹和血液,然后被扔进拘留室。
足足等待三个小时,秦朝歌才被提审,期间发生什么事情,他的心里一清二楚。
“昨天傍晚,大概七点钟左右,我去街上买盒饭,走到楼道的时候,看见她扶着扶梯上楼,知道她喝得醉薰薰的,只好和她保持一点距离。让我没有料到的是,她一个踉跄扑向前方,我条件反射伸出手掌,刚好抓住她的手臂,不然她会摔倒在地。”
李乐儿抱着怀疑态度:“她的指甲碰到你的衣服,无意中留下衣服纤维?”
“除此以外我们没有接触。”秦朝歌的语气十分坚定。
“从来没有接触过?”
“她不是我的邻居,只是隔壁的租户。她在上班,我在学校,我们很少碰面。”
“你倒想和她碰面。”想起那个漂亮的女人,尤其婀娜多姿的身材,苏赢觉得有点可惜。
秦朝歌充耳不闻,静悄悄坐在椅子上。
李乐儿睁大眼珠子,审视秦朝歌几秒钟:“为什么你要撒谎?”
秦朝歌叹了口气,看向李乐儿的小眼神,似乎看着一个白痴。
李乐儿讨厌这种眼神,不过为了查明真相,只好耐着性子问道:“如果你和这件案子没有关系,为什么昨天晚上溜进案发现场?”
半夜三更溜进现场,居然被人发现了,真是流年不利。
假如不出意外的话,这才是审讯我的原因。
这是秦朝歌心里所想,但不至于表达出来:“昨天晚上十一点半,发现隔壁的房门没关,我出于好奇进去看看。”
这话秦朝歌没有胡说,一个重要的案发现场,经过支队勘查以后,虽然拉起一条警戒线,但是忘记关掉房门。
对于下属的大意,李乐儿非常生气,之前亲口骂过他们。
想起这件事情,李乐儿很不痛快:“不是出于好奇吧?”
“不管任何一名凶手,当他作案的时候,无论有没有做好准备,都会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案发过后情绪平稳,就会担心做过的事情,在恐惧心理的驱使下重返现场:查缺补漏,清理痕迹,毁灭证据,回收物证。对于变态杀人狂而言,重返现场不是受到恐惧心理驱使,而是回味行凶那种刺激感,或者像是欣赏自己的作品,静静的欣赏案发现场。”
秦朝歌的话声充满感情色彩,好像是在诉说亲身经历,又像勾起尘封的往事。
这是往自己挖的坑里跳吗?
从不知情的角度出发,绝对会有这种想法。
苏赢面带笑意,正要准备说点什么,李乐儿连忙拦住,扯开嗓门儿吼道:“秦朝歌,别用你的专业知识,挑战我们的经验。”
苏赢愣了一下:“他……他是搞心理学的?”
李乐儿没有接话,而是望着秦朝歌,耐心等他续说下文。
秦朝歌假装不懂的样子,傻呵呵的坐在原位。
李乐儿白了秦朝歌一眼:“说出你的个人信息。”
“秦朝歌,二十一岁,兴隆市警察学院在读生,刑事侦查专业,将于2021年毕业。”
李乐儿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你是刑侦专业在读生,应该懂得相关法律,为什么溜进发案现场?”
“很快我要毕业了,准备提前实习一下。”秦朝歌的态度很认真,绝对不是开玩笑。
李乐儿微微皱着眉头:“介入真实案件实习?”
“书本上的东西没用,只有介入真实案件实习,才能提高自己的破案能力。”
李乐儿干笑两声,忍不住挖苦秦朝歌:“昨天傍晚,你被我们惊扰过后,始终在案发外围张望,加上半夜三更溜进现场,是不是有重要收获?”
“这位倒霉的死者身上,除了我的指纹和衣服纤维,根本没有其它附着物;案发现场的客体上,不仅没有指纹和鞋印,并且没有任何遗留物,想要抓住有备而来的凶手,肯定不是想象中容易。”
自从接到报案电话,支队火速赶到现场,经过全方位勘查,的确没有实质性收获。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才把秦朝歌带回支队,算得上是例行公事。
审讯秦朝歌以前,李乐儿看过他的档案,当然知道他不是凶手,只是希望这个邻居,可以提供一点线索。
秦朝歌似乎发现什么,但是不想告诉警方。
“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李乐儿点头一笑:“说吧!”
秦朝歌满脸严肃表情:“站在我的立场看来,你们抓不到凶手。”
苏赢冷哼一声:“你很瞧不起刑警。”
秦朝歌冷冷的说道:“我恨刑警,更恨我自己。”
李乐儿犹豫一下说道:“任何人的父母,一不小心被人杀害,直到现在没有抓住凶手,相信都会痛恨刑警。”
“杀害我父母的凶手,无论逃到天涯海角,总有一天会被抓住。”
秦朝歌眼里散发阵阵凶光,不知不觉握紧拳头,由于太过用力的原因,骨节位置一片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