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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安子材哪还敢觍颜请她高抬贵手放过他父亲一马云云。
甚至还觉得若父亲卸任,由更有才能的族人掌管族学,说不定年轻的族人还能逐渐改变安氏一族的现状。
当即只愧疚无比却又铿锵有力道:“子材今日,的的确确是来向郡主道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今日郡主点醒子材,算得上子材的老师。日后在桃城,郡主若有驱使,子材万死不辞!”
安重华神情柔和了些许。
倒也不算完全没救。
事实上,在安氏族长这等作风天长地久的耳濡目染之下,还能保持本心,倒也算得上心中清明。
安重华端起茶水轻啜一口才道:“若我没猜错,你是为你父亲被卸了族中差事而来吧。”
被说中心事,安子材更觉羞愧得只想找条地缝钻下去,连连摆手:“不不不!
父亲气量狭小,竟为陈年旧事主动刁难后辈,如此心性掌管族学实在不妥。子材不敢为此求情。”
安重华打量了他一眼,仿佛在评判他说的是真是假。
被她如有实质的目光逡巡,安子材慌得手心出汗。整个人站得笔挺,比课堂上被夫子提问时还要紧张。
片刻后,安重华才淡声道:“既然你也觉得你父亲掌管族学不妥,那依你看,族学该交到谁手上?”
安子材果真冥思苦想了一圈。
被方才一番话点醒之后,他才能真正用客观公正的眼光来看待族中长辈。
细细思量下来,偌大的安氏,竟无一人可交付!
安重华说安氏一族正走在自取灭亡的路上,此言果然不虚!
是而,他无地自容地羞愧摇头。
安重华缓和了口气:“你也是安氏族人,须知族学乃承教育人之地,事关安氏根基。
既如此便不能袖手旁观,万事等人来挑大梁。”
安子材连连点头,眼巴巴地望着她。被一番话连消带打下来,如今他已对安重华俯首帖耳。
云娘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连土匪头子都要败在自家郡主的口舌之下,更遑论一个单纯懵懂的书生。
听安子材说了些族学现状,安重华眉头越皱越紧。
安三老爷自大庸碌,又喜好为人师。族学的夫子们愿意逢迎拍马讨好于他,便能领高一等的束脩。
若是那等孤高有才的,每每还要看三老爷的脸色。
天长日久下来,族学的夫子竟全然将心力花在溜须拍马之上,学问授课只是平平。
难怪安氏一族会江河日下成如今模样。
她抚着额头叹气不止,惹得安子材越发羞惭难当。
奇了怪,往日他竟不觉得有问题。
“罢了,明日你陪我去族学走一趟。
若真如你说的这般,莫说是得罪些人,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必得整顿一番。”
安子材双目发亮,内心被内疚、后悔和激荡、滚烫的情绪交织冲击。
他年岁还小,不懂这种情绪。若让工部尚书雷郁来描绘,这种情绪大抵叫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