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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一阁和苟正松赶到县衙时,丐帮的人已经四散而去了,吉祥站在县衙门口,沮丧地向站在申明亭前的一个年轻人汇报着什么,苟正松向玉一阁使了个眼色,说:“章书记,党部的章书印书记。”玉一阁早已看见了,那个叫章书印的青年,方方正正的脸盘,身穿得体的中山装,一股书卷气息,好像在哪儿见过,可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章书印也早已看见了他们,招手让他们过去,二人对视了一下,走了过去,吉祥看到了玉一阁,似乎看到了救星,说道:“一阁,这位是章书记,我们的学长。”章书印拱了拱手,极度冷淡地说了声:“玉秘书长,听说过,这个时候把学长、学弟的事先放一放,还是先说说这开枪打死人的事,这可是天大的事,在蒋委员长领导下的晴明国度、朗朗乾坤,竟然发生了在警察监视之下、当众枪击事件,而且是针对一群乞丐,就发生在县政府门前,吉局长,不是你的人开的枪,又是谁开的枪啊,国家和人民养着你们这些人是干啥的啊?”
玉一阁并没有看章书印的脸色,而是走到了县衙门前那棵大桐树下,那儿地上躺着两具尸体,身上并没有血迹,如同睡熟了一样,玉一阁翻动了一下其中一具尸体,看了看前心后背,并没有明显的枪击痕迹,衣服上、地上也没有一丝血迹,随即站起身来,向吉祥说道:“搜索,让你的人搜索,五百米以内,肯定有弹壳。”
吉祥如同受到了某种刺激,吆喝着他手下的警察向四围搜索去了。章书印冷冷地看着玉一阁,有些不解,更有几分不屑,人都死了,枪也响了,不是枪打死的,那枪响的就太诡异了吧。
“吉局长,这儿,看这儿。”一个警察兴奋地喊叫着,玉一阁快步走了过去,就在县衙东墙外,一道废弃的土墙后,散落着几个弹壳,玉一阁一伸手,说道:“不要再往前走。”几个人急忙停下了脚步,玉一阁认真地看着墙头后的脚印,自言自语说道:“一个人,身高不到五尺,左脚走路有点踮脚,穿一双布底夹棉鞋,在死前抽了三根烟。”
玉一阁神情专注地看着,探身伸手轻轻地捏起地上的一颗烟核,放到鼻子上闻了闻,又用手轻轻捻开了,捏着几根烟丝放到舌尖上,轻轻地品咂了两下,吐了出来,出神似的说道:“老炮台,这个人应该平常不怎么抽烟,要不然烟核不会留这么大,也没有接烟屁股,而且这枪是靠在墙上打的,是向天开的,找一找,这周围肯定还有弹头。”玉一阁正说话时,已经有一个警察在离墙不远的地方找到了子弹头。
玉一阁拍了拍手上的土,说道:“章书记,此事与吉局长和他的警察无关,打枪只不过是个烟幕弹,或者可以说是嫁祸给吉局长的,真正的害人者是用一种叫‘闻见倒”的毒药害死的。吉局长,让你的人迅速展开搜查,凡是街上最近买了、抽了这种老炮台洋烟的,西药店里买了酒精的,左脚走路有点跛的,门牙掉了一两颗的,与日本人来往密切的,都列入严查对象,一一过筛子,核实他们当时在干什么?”
吉祥点着头,立即安排他的人落实去了,章书印仍然是一头雾水地看着玉一阁,苟正松倒是点头赞许着玉一阁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