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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梁镇一户大地主家的院子内,当兵的来往忙碌着,空气中弥漫着炮火的味道。一路日本鬼子已经过了徐州城,沿着陇海线西进,与中国军队正厮杀于商丘、兰封一线,中国军队已经显露出败迹。而另一路日军,也沿着京汉路南下,兵锋直指黄河铁桥,得手后继续南下,与攻打我首都南京的日军会合。
张文心师长介绍完战况,命令道:“接二战区命令,我部的战斗序列与布署如下:1、主力部队,沿独豆山、西泰山、华阳寨一线布防,阻击日军南下,侧应京汉铁路安全;2、田丰纵队二支队郑怀根部划归许旅,为井县方向河防部队,一支队划归二战区友邻部队,警戒洛阳方向;3、孙振同旅进驻田县驻防,负责田县县境安全;4、田丰纵队缩编为田县独立团,隶属孙振同旅;5、赵燕侠、章书印之抗日民军,按照二战区意见,配合国军、游击作战。”
县衙内又一次充满了阴霾之气,这样的安排让大伙觉得有些不安,三个支队划走了两个,规格也降了一级,而且,故友孙振同的回来已非昨日,要知道,李成群那支小分队的消失,预示着玉一阁与孙家兄弟已经决裂,而自己的上峰主子,陈部长中统的失势也渐渐显露出来,新崛起的军统势力渐成主角,抛弃玉一阁恐怕也是件正常而无奈的事,要知道,对于“块子”、“珠子”、“舍利子”的贪婪,如同群狼夺食、火中取栗,自己的主子陈部长断然没有孙氏兄弟那么明目张胆,他对自己最大的支持也只能是暗中的。
更让玉一阁担心的是,王标原本就是孙振同的部下,而刘振洋、郭昊天又是他带过来的人,至于吉文轩、苟正松这些旧人,一个个滑头得如同泥鳅,是靠不住的,就算是自己的部下孙振全、郭大庆、皮洞之,随着部队的缩编,地位的下降,也难免不会另就高枝,能抓到自己手里,真正能用的,又有几人呢?玉一阁感觉到少有的孤独与落寞。
玉一阁收拢着他的兵力,郭大庆、孙振全、皮洞之的部队,很快被缩编为三个营,吉祥的警察部队改编成直属大队,兵力全部布署在县城及其周围,以防不测。
王标默默地为孙春梅擦拭着身子,孙春梅傻傻地看着她的男人,笑着,为王标擦着泪水,这个男人,是个重感情的男人,虽说皮埃尔牧师早已断定,春梅因为受害太重,导致子宫严重受损,这辈子,不可能再有生育能力了,可王标还是爱着她、守住她,玉一阁也正是从这一点上,欣赏着这位山东汉子。
“看来,我们的主子要舍弃我们了。”玉一阁看着王标,脸色苍白,显得有些颓废。
王标叹了口气,说道:“上头的事,我们知道得不多,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想这事儿,感觉我们两个好像当了一回屠夫状元,献了颗夜明珠,当上了大官,还自己当真了,嘿。”王标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或许,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有时候,舍弃了比在棋盘上作用还大,就说这次护送任务,要是让李成群得逞了,我们的下场或许会好点。”
玉一阁没有听懂王标的话,又好像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