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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振同冷冷地看了孙振全一眼,孙振全礼貌地给他敬了个礼,孙振同甚至没有给他回个礼,也没有说一句话,便令人拉出特务连连长田子玉来,举起手中的马鞭,朝着他的屁股,狠狠地抽了几下,田子玉咬着牙,没有吱声。孙振同厉声喝道:“把姓丰的那小子交给他们。”
早已有两个人拖出丰泽来,失去了保护的丰泽大叫着:“孙旅长,我可是你的兵啊,我对孙旅长你可是忠心耿耿啊。”
“啪”地一声,孙振同的马鞭准确地抽在了丰泽的脸上,丰泽的脸上立马起了一道鲜血印子,孙振同看了孙振全一眼,极度冷淡地说道:“人,教给你孙营长了,怎么处置,是你们的事,告诉姓玉的,别他娘的给老子耍什么花招,老子拼杀的是沙场,头上顶的是尿罐子,没有脑筋,只知道杀鬼子,特务连是老子留到这儿留后路的,与你们他娘的挖宝贝无关,请姓玉的放心,就是你他娘的把吉谷堆炸上天,老子眼都不眨一下。”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孙振全看了一眼孙振同的背影,指挥手下拖起早已吓得半死的丰泽,向田子玉拱了一下手,说道:“兄弟,各为其主,受委屈了,撤。”随着一声令下,围堵丰子润家的部队便撤了出来。
然而,抓到丰泽的孙振全却不知道该如何办了,即便是放炸药,也不能明目张胆地挖开丰潮的墓,放进去吧。据说丰潮、丰泽哥俩院子里住那位,可是什么大官啊,连张师长都来暗暗地拜访过他,孙振同旅长在他面前就是个孩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有孙振同的特务连,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敢吗?
“振全,你小子也有怕事的时候?”玉一阁冷冷地笑道,给老子挖,挖开丰潮那小子的墓,大鸣大放地给老子往里边放炸药,把这个小子,给我活埋了。”玉一阁的声音有些变调了,而且说出了一连串的脏话来,让孙振全感觉到,这位玉县长,是不是被他们逼疯了。
丰泽似乎绝望了,直到现在,他才感觉到,自己实在如同一只小小的蚂蚁,重新埋葬他哥,只不过是一场小丑上演的闹剧,如今出事了,他那叔叔丰子润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丰子润同样很着急,他带上他的娘子军,出发了。如今他真正想得到的可不是在这个小小的山寨,在一群女人中间的风花雪月,他要的是极大的富贵,他要的是在田县重新翻转命运的机会,他还在做着他的春秋大梦,抵住了日本人,他抱上了另外一股势力的大腿,日本人来了,他曾经与他们有过勾结,殊不知,他想错了,在任何人眼里,他都不过是个棋子,一个无足轻重的棋子。
玉一阁真的打开了丰潮刚刚封土的墓,在众多眼睛的注视下,打开了丰潮的墓,起出了丰潮的棺材,扔到了远处的乱坟堆里,把一箱子、一箱子标有“tnt”字样的炸药装进了墓洞,他不相信,孙老二会不出来阻拦,要知道,这一个火花下去,孙老二多年的努力就会化作泡影的。然而,玉一阁失望了,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甚至他都能清楚地看见田子玉进了趟丰潮家,出来了,竟然也没有一点反应。
就在不远处的丰潮哥俩的家中,一场围棋赛正在进行着,对弈的竟然是孙殿才和玉一阁的恩师顾大雍,恐怕谁也没有想到,张师长前来拜访的是他的恩师、曾经的金陵大学的教授顾大雍,而不是什么孙殿才,更不是什么共产党的大官,秋姑娘、冬姑娘为他们泡着茶、点着香,这所农家小院内,俨然没有一点战争的影子,除了地窖里扔着的那两个半死不活的女人。
一阵凉风吹来,看来要下雨了,顾大雍一粒黑子落下,笑道:“二哥,天要下雨了,这树也要摇动了,兔子也要淋雨了,你这守株待兔之计,恐怕有变吧,哈哈哈,看这儿,留一缺口,二哥,注意了。”
“顾先生,破口越多,就越不需要堵,兔子不从这口子出,就从那口子出,都围严了,就没有出口了,没了出口,也就没有兔子了,那样,守株待兔才完了呢?”孙殿才似乎胸有成竹地下了一步,那棋子似乎毫无意义,远远地如同看客。
“放中间。”顾大雍却直逼了过来,果断地下了一着,笑道:“难道你真不怕我那孩子和我一样,给你来个中间开花。”
孙殿才摇了摇头,手里拿着一粒白子,依旧一副弥勒佛的样子,笑道:“他?舍不得,你放心,这家伙,心高气傲,和师伯当年一个性子,再加上听三里、银老鼠,还有笑面煞神,老哥几个帮助他,他舍不得,他肯定舍不得,他给洋人说的,是瞎话,顾先生,我敢给你打个赌,你这个学生是如今我们这个行当里,最年轻的高手,他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瞅准了,这个口子,给你设下陷阱。”孙殿才“啪”地一声堵上了口子,顾大雍一惊,自己倒把自己的路给绝了。
豆子般大小的雨滴说下就下来了,似乎也太突然了些,孙殿才笑了笑,收起了棋子,放在袋子中,提了起来,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便他瞎折腾去,咱老哥俩,还是和棋,和棋最好啊,不伤和气,可这和棋下着咋就这么难呢?”
顾大雍掂起棋盘,说道:“或许正如你我此时状况,一个认为自己手中有千军万马,胜券在握,而另一个认为运筹帷幄,掌控全局,或许胜者是他,亦或是他们,也未可知也。”说完,指了指下雨惊飞的一群麻雀。
孙殿才若有所思地回答道:“亦未可知也,但愿这大雨,把这群麻雀给挡回去。”
夜晚,雨还在下着,唱大戏的双方都疲惫地睡着了,而一支小分队却冒雨逼近了丰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