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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陈设古意,灯火澄明。
派蒙睡得正香,回了寝舍的荧默不作声地坐在桌边,高架上的灯盏将她的影子拉长,凝若玉脂的肌肤被照的暖意昭昭。
荧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指腹轻轻敲击着桌布上的卷草纹,眼帘微垂,金色的眸子因无焦距而呆滞。
荧曾经在稻妻参与过须弥人拍摄的映影,只要按照剧本内容演绎即可。现在,她觉得魈是不是跟她置换了情绪剧本。
被误伤的是她,她虽然一开始气恼,但没有事先提醒就误入剿魔战场也是她的不对。要论责任,她和魈各占三分之一,这最后三分之一,就是那密不透风的芦苇层的锅!
然而,她还好好的,怎么魈很冷漠的样子?说是愧疚吧,也算得上,但也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荧瘪了瘪嘴巴,有些委屈,但她更想知道为什么。荧按了按眉心,抑制住要溢出眼眶的情绪。
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吗?
她对魈还不够了解吗?
魈啊,两千岁的年龄,清冷危险的外表下,藏着少年的纯净之心。是什么让他突然抗拒自己,因为业障?可她是异界之人,不受影响。还是,仅仅因为那一枪
突然的,一段话跃入脑海。
“或陷大忿怒、大恐怖而狂,或自相斗死,或终竟成魔。越千年劫数,五夜叉死于非命者其三,不知所终者一,此外又有不知名而亡者众,余者至今唯金鹏而已。”
前四个月日日翻看,以至于倒背如流的《护法仙众夜叉录》。
拨云不见月,更添长夜寒。
本是因缘际会的误会一场,但对失控边缘徘徊的魈来说,那一枪,分明是他失控之后杀伐将起的预演。
他害怕了。
像被针猛然扎了一下心脏,呆愣良久,荧伴着泼墨夜色,缓缓出了寝舍。
她踏着木制阶梯上了观景台,攀着银杏树爬上了青瓦屋檐,摘下一片银杏叶,坐在昨日的位置上听着一树银杏低语,望着荻花洲的方向,远眺苍茫幽夜。
似乎只有坐在这儿,心中沉甸甸的窒息感的才能缓解几分。
她知道魈一定不在这里,白日里愈合那伤口,魈一定会用纯净的元素力,一定会业障爆发大面积污染魔物,然后,一定在彻夜不休止地厮杀。
荧摸出了自己的备用长剑,横放在膝盖上,剑鞘细窄,压住了她被风带起的裙摆。
尚有力量的时候她可以一人执剑涤荡四方,现在连夜视都不行,去添乱吗,她自嘲一笑。
芦苇凌乱倒塌的荻花洲,魔物横尸,若是从高处看,以荻花洲为中心,有很多这样的地方,也有很多活跃的地方。
翡玉枪影挑下遗迹守卫的核心,墨绿发梢轻拂眼尾,魈屈膝落地直起身子,和璞鸢被劲力指骨握住,尖端斜斜垂落。
核心破碎逸散刺目的能量之光,少年轮廓俊美,姿仪凛冽,身后的机关魔物轰然倒塌,重归黑暗的少年,似乎偏头抬眸望了一眼灯火如豆的望舒客栈,半晌,提枪前往下一处地点。
空气中散落一声轻不可闻的声音,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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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今日赏了日初,在魈最爱呆的地方。原以为昨夜无风无月,更有乌云密布,今日应当有雨。
谁知一个抬眼间,恰见金光破云而出,霎时霞光万丈,一夜雾霭渐渐稀薄而散。
当然,她不是自己看的,今日观景台上有人。一刻钟之前,从天黑坐到天亮的荧在屋檐上,见有两个人前后步入,一个壮实高大,一个娇小玲珑,是言笑和如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