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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太阳的云层变得昏暗,最终三人不得不再次一起上路。
荧对此毫无办法。
虽然得了钟离的话,但魈还是一路都在云端全神贯注排查妖邪,荧在他身边,双腿悬空,坐在魈的法力阵盘边上,撑着身子看着墨蓝色的黑夜。
这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跟她当初在悬崖边时一模一样,她很喜欢坐在这种悬空危险的地方。
一开始的时候荧是坐在离他最远的角落,魈屡次回望,提醒无果,不得不把阵盘扩大些许。
然后,荧又往边上挪了挪,派蒙显然已经习惯了她的这个奇怪的爱好。
魈沉思了片刻,索性施法缩小了范围。于是,荧就不得不一点点挪到了他身边,魈这才满意停手。
此刻两人一坐一站,荧屡次被他袖子上的玉佩磕到额头,不满地拨开,反而一个回弹再次荡过来,荧一歪头才险险避过。
她也不说话,揪着魈袖摆就幽怨地瞅着他,企图让他自觉发现问题。
魈置若罔闻冷冷淡淡,专注巡查,任由她看,任由她抓,也不瞥她一眼。
荧深吸一口气,直接破功,忍不住磨牙道:“降魔大圣,不如让我坐在另一边?”
她终于开口跟他说话。
魈终于肯低头看她,一副你说什么我都听的纵容语气道:“可以。”
荧噎住,不就是刚才没理他吗。看透了,降魔大圣举一反三真的牛。
派蒙一路看似好心给荧描述下面有什么景色,是什么地界,开什么花,灯火有多美,实则炫耀的嘴脸一览无余,让荧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失明的残疾人。
她只是看不具体,又不是眼瞎。
三人行,都欺负她一人。
荧额角抽抽,忍无可忍地回头对魈道:“降魔大圣,你会开辟洞天吗?”她指了指喋喋不休的派蒙:“她困了,把她丢进去。”
大概是某种暗示自己要保持距离的心理作祟,她一口一个尊称,魈听不惯,但只能无奈随她去。
派蒙还没过瘾,她不乐意道:“不要,我不回去,我要当你的眼部外置器官。”话是这么说,这么晚没睡的派蒙还是打了个哈欠,一脸困倦。
夜里高空清寒,魈目光落在荧拢衣的手上。
他抬手一点,指尖气流涌动,一个精巧繁复的阵纹成型,不过手掌大小,有灼目青光凝聚,渐渐沿着玄奥纹路向两边扩散蔓延,直至点亮整个阵纹,结印成。
“靠近触碰即可。”
派蒙一马当先飞过去:“让我来试试,嘿嘿。”伸出小手轻轻碰了下,如同水面泛起涟漪,阵纹光芒变盛,转眼间派蒙消失不见。
荧也忍不住好奇地碰了下,画面一转,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左右一看,青竹纤纤一望无际,景色幽幽,青石板小路铺开蜿蜒到尽头,那里一座独秀的六角亭,后面一个有些像望舒客栈的楼栋。
另一端的石板路转折在竹林中,不知道有什么。
仙家洞府多是常夜状态,云雾铺地,仙气飘飘,这里也不例外,但这么多竹子还是头一回见,除了亭子和楼阁,几乎全是竹子。
说起她在哪里见过的竹子最多,她想起一个地方,轻策庄。
派蒙到新地方的新鲜感褪去,眼皮开始打架,不一会就找了间歇息的房间睡着了。
荧却一点都不困,她对魈的洞府充满了好奇,想知道石板路另一端有什么。
参照路边的雅致的竹林,她看出自己走的路是弧形的,类似一个圈,但不是闭环,在一点点向外延伸。
像重复走同一段路。
就在荧怀疑自己是不是步入了什么循环阵法之时,豁然开朗,竹子消失,到了洞天边缘,原本应该是透明的,但是这个一眼就能认出。
原因就是整个边界画着一个水波纹路,神似她走过的路。
一圈一圈向外延申,曲线在流动,渐渐变得像水在自主描摹,扩散着。荧目光不由自主跟着那水线,耳畔传来一声柔柔的轻笑。
脚下站立的世界似乎也在流动,她在漩涡中央摇晃,四周全是水,世界开始旋转,当她暗道不好,意识到不对时,整个人已经眩晕倒下。
她从头到尾毫无防备,谁能想到魈的洞天竟然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