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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死心地又往后看,发现最后半页纸上除了有一滴晕开的墨渍,一片空白。
按照这本书的版式,最后应该还会有个介绍来历的背景故事啊!
金鹏察觉她大喜大悲的情绪外露,脸色慢慢沉下,问道:“是你中毒了,是吗?”
荧心一跳,知道自己瞒不过他,她在他紧张的逼视下低下头有气无力道:“这不是……找到解药了吗……”
这句话被书上清清楚楚写的“再无解药”四个字击落的支离破碎。
两人都沉默下来,心里沉甸甸的,金鹏再次仔细看了书上的内容,抓住了几个触目惊心的关键词:如火焚身,四肢折断之痛,抽筋剥皮……
他知道那有多痛,昨夜冲击结界刚刚经历,他难以想象那样的感受发作在荧的身上。
只是想一想就让他心若滴血。
金鹏皱着眉心,紧紧看着荧,声音低哑干涩道:“什么时候中的毒?他们有没有按时给你解药?是否有……毒发过?”
荧背后的手指无意识的抽了抽,每一处肌肤都在叫嚣着害怕着。
只需稍稍回忆昨晚的经历,就让她的身体禁不住地发颤。
荧喉结滚动,低音答道:“七年前墨菲斯下的毒,当然是有解药的,否则我也活不到今日。”
她停顿了好一会,见金鹏仍然定定地盯着她,只好低不可闻道:“昨日有过一次。”
不需要赘述和蒙骗,因为她不知这毒的名称却知症状一事,便已说明了一切。
空气禁锢在一片冷寂中,荧心中酸涩挫败至极,不只是因为金鹏知道这件事,更多是因为自己历经极痛得到的答案毫无用处。
她鼻尖一酸,泪珠一滴滴滑落,委屈至极。
金鹏心如刀绞又毫无办法,他伸手牵住了她的手腕,青芒闪烁,风元素如温柔的汪洋浸入她的身体。
他低头心疼地看着她,为她擦着流不尽的眼泪,“别哭,书上所说未必属实,这个世界是魔神的天下,别人无能为力的事,不代表魔神也没有办法。”
荧知道他说得有理,但她实在太难过了,在这里的每一步都如行走泥泞河岸,抬起脚带起潮湿腥臭的泥尘,溅的人满身都是。
而金鹏,他越是这样温柔,她的眼泪就越发止不住。
但荧在一片绝望的悲观中,又被他的话深深的吸引。
“即使墨菲斯知道,又怎么会告诉我呢?”她泪眼模糊苦笑道。
金鹏攥紧她的手用力了些,像在暴风雪中抓住了要被狂风席卷而去的人。
他声音冰冷而稳定,“如你所说,墨菲斯,应当并不会将我一直关在这里,她会用得到我。”
“你告诉她,我愿意用任何东西,交换你的解药。”
荧的眼泪越流越凶,心间的伤悲渐渐被滚烫的热意驱散,她低下身,伸出双臂克制地环住他的腰,身体却并没触碰他,她抽噎道:“谢谢,但是……她只会兴奋于我是你的弱点,更加不会放过我。”
“那我便寻找机会送你离开青墟浦,尘神智慧,她一定可以制出解药。”金鹏抚着她的长发坚定道。
荧被他的话语感染,她一个人的时候无比坚强,刚才情绪上涌的不自控,更多还是因为金鹏给予的十足安全感,让她情不自禁展露出了自己脆弱的一面。
荧留恋地紧了紧双臂轻环的劲窄腰身,她深深吸了口气,压下所有的负面情绪,直起身抹去脸上的泪痕道:“你说得对,而且,这些书都是历任巫祝收集整理编纂,她或许知道些什么。”
“再不然,还可以问问偃,他无所不知,极有可能也知道“定风波”的来历和解药。”
荧之前之所以没有直接问他,是因为她察觉偃似乎并不想她获得解救。
他希望她永远被锁在大梦阙,囚域也好,毒药也好,都好。
否则,他昨日就会像其他时候一样主动告知她,他不说,就是不愿说,或不知道。
荧更倾向于前一种。
听到那人的名字,金鹏下意识蹙了蹙眉,又松泛开,说道:“好。”
荧心中打定了主意,又忍不住想说另一件让她不太确定的事,也是她马不停蹄来此的原因之一。
她犹豫忐忑着,却不知自己被泪水洗练过的眼眸,流连间是如何的喜悦明丽。
金鹏出神了一瞬,问道:“你想说什么?”
金鹏见她目光闪烁,似乎并无述说的想法,他问道:“有何难言之隐?”
荧沉默片刻,说道:“昨日翻阅巫祝的书房,我在一本书上看到了……”
她抬眼看他:“让你的翅膀恢复的方法。”
金鹏愣怔,想到了关键处,眼底划过一抹异色,“你的衣裙……”
“我的衣裙……”
两人异口同声又同时顿住,金鹏静静看着她,等她先说。
荧忍不住笑了笑,心中顿时轻快了许多,她转了一圈,白色羽裙徐徐绽开,像一支冰雪中的百合,她说道:“当年你不知深浅,用的是翅膀的本源之力铸就的衣裙。”
“你现今不能自行恢复,正是因为缺少了这种力量,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只不过,生出翅膀的过程极其痛苦和漫长,而且可能需要百千年的时间才能回到最初的浑然天成。”
荧说到此处微顿,拭去眼睫上朦胧的水雾道:“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是因为书上说,即使坚持到了最后,也有九成可能会失败。”
也就是说,即使经历许多,也极有可能是空欢喜一场。
“你还愿意尝试么?”
荧心中期盼,面上却沉静着询问,她不想让自己成为影响金鹏做出决定的因素。
金鹏听她说完,神情无悲无喜,在她暗藏希冀的视线下回道:“若是如此,下回,你来雪域会冷。”
荧愣住,看着他一脸认真的神情半晌说不出话,最终哭笑不得道:“我说你,到底是哪件事比较重要啊?这件没了我就多穿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