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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秦嬑却怎么都不肯开口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要怎么说。
她蹭了蹭裴不辞的下巴，软声道：“你抱紧我好不好……抱紧我就没事了。唔，我很喜欢这张床。”
裴不辞默然，没有再多问，只是收紧了手臂，力道重得像是要把小姑娘永远揉进血肉里。
房间里就这么忽然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人一深一浅的呼吸无声地交缠着。
外头天色早已在两人进来的时候暗下，毕竟今天没有逛夜市的计划，怎么说也是走了一天了，哪怕裴不辞照顾得再周到，累还是一定的。
等裴不辞听到怀中小姑娘的声音缓下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她竟然就这么被自己抱着睡着了。
但表情还是没那么放松，连攥着他衣角的手也还蜷着。
裴不辞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想着起身去弄点热水来给她简单洗漱一下让她休息，可人才稍微动了一下，秦嬑便被惊醒了。
裴不辞微诧。
此前只要自己在身边，阿嬑的睡眠向来是极深的，从未像现在这样……没有安全感。
秦嬑迷茫地睁开眼，睫毛上不知何时染了些湿意，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脑子也是混沌不清：
“龙凤烛……要烧到天亮才行……”
无厘头的发言，却是让裴不辞狠狠一震，凤眸睁大，瞳孔颤颤：“……什么？”
龙凤烛！
阿嬑为什么会突然说到龙凤烛？难道是她想起了什么？
不，不对，前世直到阿嬑身亡他们也没能完成大婚，更没亲眼见证属于他们的龙凤烛点燃，又怎么会存有这种记忆。
但他在夺回阿嬑的尸身后，曾近乎疯狂地为二人布置了洞房花烛——哪怕她早已不会睁眼更看不到，可他还是一个人，抱着她冰冷的身体，完成了那场婚礼。
在那之后不久，他便以血肉为祭去求阿嬑的转世了。
裴不辞正要再问，秦嬑却已经清醒了，对于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问出这种奇怪又没逻辑的话，秦嬑也解释不了，只能捏着裴不辞的手，转开了话题。
“别走……我想要你陪着……”
她的渴望和脆弱在此刻心甘情愿地暴露得淋漓尽致，若裴不辞细究，还能发现秦嬑的狐狸眸子深处，含着一丝丝病态的偏执和占有。
但他此刻心神都被秦嬑那句龙凤烛给占据了，哪里还有心思看秦嬑的眼神里都有什么。
况且这也是小姑娘第一次提出这种让他无法拒绝的请求，他脑子里“嗡”地一声，更不会思考了，只会无脑答应。
“好，不走，我就是去给你端热水来泡泡脚。”
话虽如此，但秦嬑今晚格外黏人，他走到哪就跟到哪，洗脸泡脚自然是在洗手间里完成的——唯一分开的时候就是洗澡了。
洗完澡，裴不辞还是坚持让她泡个脚缓解一下疲惫。
小小的木板凳也是为她准备的，裴不辞高大的身子蹲在她面前，与她一同在一个木盆里泡着。
水里放了一些舒缓精神的药材，裴不辞一边泡，还一边给她细细揉捏着，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
褐色的水和小姑娘白嫩的脚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裴不辞的眼神幽深了几分。
泡完，他又把板凳上乖乖等着的人儿打横抱起，要走进房间的时候，他忽然问：
“要不要换个房间休息？”
秦嬑摇摇头，发顶轻轻擦过他的下颌，激起些许瘙痒，落到了他心尖去。
“不换，这里很好，我也很喜欢，但我更想要你陪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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