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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林依依家离这里太远,我们没有等到放假的时候,提前请假两天就准备回家。
回家前,我跟家里也打了电话,说是去林依依家过年,我父母也见过她,不管是从长相、身材还是学历,对她都是很满意的,只说让我赶紧把她娶回家。
我口头答应着挂了电话。
林依依的家真的很偏,我们坐着火车一路北上,中间又换了大巴,一直到了一个小镇上停了下来。
一路上林依依拉着我的手,一直在跟我强调她家里的规矩,让我一定要记住千万别忘了,刚开始我还一直迎合着,最后我有点不满了,眉头紧皱的挣开了她的手。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还没到你家呢,我都已经听了一路的紧箍咒了,实在不行,我到你家,先给你爸妈磕一个。”
看着我不耐烦的表情,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也没有继续说话,重新拉住了我的手,只是看向我的眼神复杂极了。
我也感觉到刚刚的语气有点儿重了,想要缓和一下,用手捏了下她的脸,接着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这个时候她有点儿心不在焉了,慢慢靠着我就睡着了。
从汽车站出来后,看着破旧的小镇,我以为已经到了,没想到她指了下北边,说还要翻几座山才能到,接下来就只能坐面包车了。
我内心一阵哀嚎,其实我已经很累了,特别是坐了一天的车,加上手里还有大包小包的礼物,腰实在有点儿受不了了,嘴上却说着没事没事。
面包车听她说是隔壁村的,此时上面已经坐了两个人了,都是来镇上采购物资的村民,后备箱堆了一些种子。
司机姓张,因为家族排行老五,当地人都叫他张五哥,他的主营业务是务农,兼职司机。
等我们上车后,又等了两个乘客,直到车里实在没有多余的空间了,张五哥才恋恋不舍的发动了车子。
这里没有什么交警,红绿灯之类的也是摆设,交通规则只存于人们的口头上,没有几个人会真正的遵守。
林依依窝在角落,像只小猫咪一样,我用胳膊用力的给她撑起了一点空间,想让她最大程度的舒服一点儿。
紧挨着我的是一个黑黝黝的农村大汉,身上有股很重的味道,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一笑漏出一口大黄牙,那是被烟熏过的痕迹,就跟我爸的牙齿一样。
面包车不知道是多少年的了,有些地方已经掉漆生锈了,车尾还有被撞击的痕迹,应该是遭到过追尾,里面的内饰也是破破落落的,最后一排是木板钉的椅子。
不过这些对张五哥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车能跑就行,毕竟非洲奥德彪的车顶上都坐满了人。
车行驶在乡村土路上,速度不快,因为前几天下过雪,现在路上还有不少积雪,只能听发动机在吃力的嘶吼着,尾部的排气筒冒了一路的黑烟。
离开镇子没多远,路就变的十分不平了,我本身就有点儿晕车,平坦的大路还好,这种路我真的是要吐了,胃里已经在翻江倒海了。
更可怕的是司机张五哥还在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唱到高潮处,双手都离开了方向盘,吓的我心脏又是一紧一紧的。
好不容易到了下车的地方,我立马跑下了车,蹲到路边呕吐起来,直到把吃的饭全吐了出来,才感觉好了一点儿。
我们刚下车,车子立马就开走了,轰鸣声中隐约听见张五哥向其他乘客问道,这附近有其他村子吗?
至于答案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林依依温柔的帮我拍了拍后背,问我是否好一点儿了。
我点了点头,但是随即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得歇一会儿,不然没有力气走路了。而我们下车的地方还得翻个山头才能到林依依的家。
于是我俩在路边随便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都没有说话。
我是吐的不行,脑袋还有点懵懵的,她是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农村的环境真的很好,空气也好,没有车水马龙,也有汽车尾气,更没有高楼大厦,有一种冬天独有的肃穆感。
“真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啊。”
我有感而发道,却迟迟没有回应,只好尴尬的清咳了一下。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林依依站了起来,抬手遮住了我的眼睛,下一秒我就感觉脖子上多了一个东西,还带着一丝体温。
我伸手摸了一下,那是由几枚铜钱编制成的吊坠,是她之前一直戴在脖子上的。
“依依,你这是干什么?”
我感觉到很疑惑,这枚吊坠她一直视若珍宝,平时从不见她摘下来过的。
“林峰,这枚吊坠你戴在身上,就跟我在你身边一样,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林依依的语气很奇怪,就像在跟我告别一样,弄的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好吧,我也歇够了,咱们就接着走吧,你这枚吊坠,我先帮你保管着,等回去我就还给你。”
我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将吊坠塞进了我最里面的衣服里,贴近了我的皮肤。
她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背起了自己背包,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条小路,带头在前面走了起来。
说实话,我也是农村出来的,但我没有见过这么复杂的路,只有二三十公分的地方可以行走,沿途还有不少的荆棘树枝。
幸好是冬天,穿的比较厚,不然身上肯定会有很多的划伤的。还好林依依之前提过醒,所以我们的衣服外面还套了一层防水布做的防护服。
就这样走了二十来分钟的样子,眼前出现了一座界碑,正对我们的一面原先有字,只是被人抹去了,看不出原先写了什么,另一面则刻画了道家符箓。
刚跨过界碑,我就忽然感觉到一丝阴寒,是那种入骨的寒,不过路况倒是慢慢好了起来。
只见路面变宽了,也变平了,也没了那些讨人厌的树枝尖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的低矮的树木,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没有叶子,却挂着一颗颗的红彤彤的果实,有成年人拳头大小。
“这是什么果实,新品种的柿子吗?”
我对着旁边的林依依发问,没有等她回答,手已经伸向了最靠近我的一颗,指尖已经快要碰到了。
但只听啪的一声,接着就是手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
“林峰,我跟你说过,这里的一切东西都不要碰。”
原来是林依依打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站在了我的前面,脸色带着是一种急切的表情。
我揉了揉手,小声的争辩道:
“我只是看它这么可爱,想看看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没有别的意思。”
林依依看我有些不服气,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越好看的东西越危险。”
这句话好像是某个电影的台词,是殷素素对张无忌说的,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也越危险。
看着她的脸,我问道:“那你呢,你这么漂亮危险吗?”
“我很危险,但我不会伤害你。”
说完,林依依转过身,自顾自朝前走了起来。
没办法,我也只好悻悻的跟在她后面。
只是在我不经意间,一阵微风吹过,那些红果实随风摇曳起来,在视线看不到的地方,隐约有人的脸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