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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人是鬼？”
我警惕地抓住随身携带的黄符，难道这陆家楼里的都是死人？
灵台上白烛摇曳，却没有贡品，那黑白像上也没有写生卒日，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我叫陆离，是人。”
那灵台两边摆着两张红木椅子，他坐下，一手撑着头，漫不经心地回了我这么一句。
听到这，我攥着黄符的手稍微松了些，见他在白烛下也有影子，看来他没有骗我。
“那这些遗照是怎么回事？”
来都来了，还是要弄明白，况且我现在还不知道陆英到底是死是活。
这陆家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活人还要给自己弄张遗照，还每间房里都有，这是什么奇怪的风俗。
“这是我们祀灵人的规矩，我们陆家人每年都会给自己供遗像。”
“祀灵人？”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词，照他这么说陆英那遗像也不过是应了家里的规矩，陆英并没有死。
陆离此刻就坐在自己的遗像旁，那场景别提有多诡异了，但他自己却像是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多晦气。
倒是把我看的一阵头皮发麻。
“我知道你是谁了。”
陆离指着旁边的椅子让我坐下，我却觉得这实在是太诡异了，我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让他继续说，我就站着。
“看到门口那阴阳环我就猜到你是谁了，你是七爷的徒弟吧，既然来了就是客人。”
看来师傅的名头还是够响亮的，陆离光凭一个环就猜到了我的身份，可见那环是十分难得的物品。
看他冲我微微笑着，我才猛的惊觉他身上的气质太特别了，明明那张脸看着不过二十出头，却如此稳重。
仿佛一个当家人的风范。
“你刚刚说你是祀灵人？什么是祀灵人。”
陆离也不着急，还端起旁边的茶，细细喝了起来，这陆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怪，陆英莫名其妙被关起来，家里还有一个神出鬼没的哥哥。
看我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陆离终于开口告诉我。
他们陆家是世代传下来的祀灵人。
祀灵人便是专门替人供奉亡灵，或者保存遗体的。
一般人死了遗体都会入土为安，但有些人身份特殊，家人有特殊的要求，想要留下遗体时时观瞻。
之所以会供奉那么多遗像，有的人怀着怨气死的，后人怕死人不安生，祸害后生，只好求助于祀灵人安定亡灵。
与其说是安定，不如说是禁锢，后人担心遭报应，只好把怀着怨气的亡灵禁锢在这。
而他们陆家有独特的手法，能让那尸身长期不腐，就如同活着一样有生机，还不会又腐气。
自然，他们的收费也十分的高，让他们祀灵的人非富即贵。
陆家原先是在城里运作的，但陆离没有告诉我他们为何会举家搬迁到村里。
我猜测或许是现在干这一行不受人待见，在城里不好掩人耳目。
听他说着，我心惊肉跳，那意味着，这栋楼里摆着全都是尸体！
怪不得会封窗户，怪不得会有那冲煞的房屋布局！
是他们有意为之。
“既然是这样，你们这些遗像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疑惑，他们是替人保管尸体的，祭奠亡灵的，何故会有自己的遗照？
“和死人打交道，自然是以死人的身份最好。”
陆离顿了顿，转头看了看自己的遗像，摇头笑了笑，又继续说。
他们世代干这一行，若是一个不谨慎，原本怨灵对家人的恨便会转移到祀灵人身上，陆家祖上便有人在祀灵的时候被亡灵纠缠，最后落得惨死的下场。
所以后来陆家人告诫后人，后人若是还继续从事这个营生，必须把自己当个死人，同样供奉自己的魂灵，来骗过那些怨灵。
而这陆家楼的布局也是有意设计成这样，为的就是引亡灵进来，却不让他们出去祸害后人。
怪不得会惨死，这营生风险也太大了，这不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吗？
那万一有人十恶不赦，害死了人，又找上了他们，那冤死的人只能被永远困在这，既不能为自己报仇，也不能投胎。
我心中鄙夷，觉得这陆家里头的水很深，指不定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连带着看陆离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疏离。
不过这些遗像里也有陆英，难道说陆英也是祀灵人？
难道沈流风不知道陆英家的背景吗？还是说陆英有意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