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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闲双看她一脸呆滞,眸子满是揶揄。
他对着子书薇扬唇笑道:“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几个月没见,隔的可是三生三世。”
他本就瘦长的身子更加清瘦了,看来御菜也不养人。
子书薇本不想回,可是被一双凤眼冒着火直勾勾的盯着,觉得嘴里没咽下的桃瞬间不甜了。
她皱了下眉头有些不悦的说:“大婚跑出来,你是不是被巫良下蛊了?”
“我是被你下蛊了。”
晏闲双刚才还不正经调戏,听到她的声音马上化成几分无辜。
子书薇也不想多问,把滚落到石桌上的桃捡起递到他手中,“新鲜的桃子要吃吗?”
反正这桃也不甜了,赏他解酒。
晏闲双看着手中的桃,几乎又要失智。
她总是有办法,把他气得七窍生烟。
他大婚跑出来,居然给他吃桃子,把鲜桃皮都掐出水了,才忍住掐死她的冲动。
那年子书薇刚出城外,就被巫良给掳进了梨园。
她当时身心俱伤绝对不会跟丁桃和白暖回黔林,本想一入夜就逃跑,结果还没入夜就来到了这梨园子,一呆就是一年多。
看到晏闲双第一眼,子书薇指着他的鼻子把所有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晏闲双不似不恼,反而笑嘻嘻的说:“晏南修如何对你,你以为我不敢。”
子书薇瞬间像被霜打焉了的茄子,耷拉着脑袋,黑眸转了几圈也没想出什么好话,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于是她换了副清纯无邪的面孔问:“有没有吃的,我好饿。”
晏闲双看着她满身伤痕和嘴角泛起淤青,唉了一声说:“你总是这么的搞不清楚状况。”
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转头叫人从江南楼送来了一桌子菜。
子书薇把一桌菜,一口一口的塞进嘴里直到吃不下了也没停。
“你是想把自己撑死吗?”
子书薇嘴里装了太多的东西,悻悻的点了个头,只能用喉咙里勉强发出了个‘嗯’字。
晏闲双当场脸黑了大半,“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你是我用一锭金子买的,接了我的钱,今生就是我的人,你的命也是我的。”
“嗯。”反正落到你手里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子书白说过吃东西和听话都能保命,她铭记于心。
也许是看她太惨了,晏闲双待她吃饱后,就叫人送回了房休息。
从此往后,晏闲双知道了她的吃货本性,总是给她买各种好吃的。
子书薇也吃得十分自在,渐渐发现他也不是在外面那般讨人嫌,甚至有几分‘正常’。
也怪她之前每次见晏闲双,他都像个骄傲的花孔雀,脸上写着老子天下第一混子几个字,让人恨不得把他的脸踩在地上摩擦。
就这样两人不咸不淡的相处了这么久,久到子书薇都快忘了自己是被绑进了这个园子,开始谋划幸福的小日子,结果这个讨人嫌又出现了。
因为迟迟不肯择秀,晏闲双被关在皇宫里几个月。
那日昆阳去宫里和晏闲双说:子书小姐一天都在又哭又闹着要出院子,还用蛊晕了好几个人。
那天正是晏南修离开京都的日子。
如果不是晏南修去东沙,子书薇不顾一切的要离开这个园子,晏闲双真以为她忘了晏南修。
相处一年,她一句晏南修也没提过。
他乔装成太监出宫见了她,可并不是所有的等待都能换到一个好结果。
子书薇一见晏闲双一进园子,抬起早已哭得梨花带雨的脸说:“让我见见他,就这一次。”
那种眼神的炙热,从来没在他身上出现过。
“不可能,这辈子你都休想见他一眼。”刚进门就听到这么一句话,嫉妒的怒火驱使他变得鲁莽,一手擒住她的脖子,“如果不是有巫良在,你是不是早走了。”
他出宫之前就想过,心里再不舒服也不要动怒,子书薇不费吹费之力就能挑动了他所有的敏感神经。
一年了,晏闲双从来没想过会对一个人如此有耐心,她却偏偏看不见。
“不是的,我这样的人还能去哪呢?更何况你对我这么好,我又不是白眼狼。”
为了能出去,为了不激怒他,子书薇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对着他猛谄媚。
子书薇又不是傻子,他大手一用力自己的脖子就断了,不如说点好听的,着实有点佩服自己演戏的功力。
“子书薇,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你,你来园子里这么久,在我面前哭,居然是为了晏南修。”
看着子书薇微微弯曲成弧线的纤白玉颈,和不断发颤的身子,晏闲双的心居然软了下来。
在他面前,子书薇每次都像一头炸毛的小狮子,永远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这时居然软软弱弱的哭着求他,刚被点起的火又轻而易举的压了下去。
“我喜欢了他四年多,战场多凶险,此去怕再也见不到了,让我见他,以后我再也不想他,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立场要说,好话也不能吝啬。
子书薇跟晏闲双相处这么久,早就摸透了在他面前的生存之道。给点阳光就会不知天高地厚,只能赏一巴掌,再给颗糖,在缝中战战兢兢地求生存。
她再笨也不会笨到把听到眼前这人嗜血成性的传言,只当一个传言。
晏闲双看着眼前的人,恨不得把她看融了,在杀与不杀间徘徊了很久。
最终一句话也出不出来,随后化作一个疾首蹙额的凝望带她上了街。
晏闲双买了袋瓜子,一边剥一边在路边站了个好位置,同子书薇等着。
等了很久,晏南修的马队总算来了,马队‘咯噔咯噔’的从他们身前走过。
晏南修没认出来子书薇来。
晏闲双本想笑她一顿,转头又看到了她眼里是深深的失望就作了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