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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锦华公主与驸马干脆利落地揪出来并一一审问,答案居然五花八门,有皇后安插的,有前太子安插的,竟还有二皇子、三皇子的人,倒只有四皇子那边清净,不曾闹出来。
秦风看着匆忙赶来的瑞王爷,平时是衣衫楚楚,中年风流,这来得急,发冠都乱掉了。
他这才觉得一丝不对味,既是要拔除钉子,何必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外面都听到府里的动静,这人传人,都闹到瑞王府去了,能不惊动这些钉子的主子?
萧令瑶是故意打草惊蛇,要把这些事情弄到台面上!
“哎呀,这些人真是……”瑞王爷方才晓得发生何事,感慨道:“瑶儿入宫才九年,这一个个的想作甚!瑶儿放心,皇叔明个就入宫找皇兄,替你讨个公道。
“皇叔千万不要。”萧令瑶沉声说道:“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其实皇叔也早猜到。”
瑞王爷尴尬地笑笑,说道:“陈宛容那般长相,哪能生出你这样姿容的女儿,你父皇他于你母亲有愧,把所有的好都予了你,那些人看在眼里,岂能不急。”
“他们急什么?我母亲生死不明,下落不明,况且我只是女儿身。”萧令瑶说道:“夺嫡之事与侄女无关,他们这般提防真是可笑。”
秦风要是这时候还不知道萧令瑶要做什么就傻了,白日的猜测不过是其一!
如今皇后与太子大势已去,她作为皇后的嫡女并不能占据优势,一个失势的皇后的女儿,能为她带来什么好处?再来一桩,那左平道声称其生母就在隋城,可这些天并无下落。
萧令瑶手下的暗卫用的是自己人,是连元帝都不知晓的暗卫,曹景最近日日外出,却未带来有用的信息,萧令瑶如今索性要把自己的身份摆于台面上!
一来可以摆脱与失势皇后的联系,二来可以光明正大地寻找母亲。
这样一来,还能同时摆脱左平道的挟制,又一次一石三鸟!
于无人处,秦风与萧令瑶的眼神交缠在一起,趁着无人看向他们,秦风悄然竖起大拇指。
萧令瑶哪知道这手势代表何意,目露疑惑却是无暇细问,府里这般大阵仗,有人以为公主里闹了贼,不止招来了瑞王爷,连府衙也赶来,那府尹正更是亲自到来。
晚上这一出,是彻底闹大了。
待到第二日,只等早朝结束,驸马与公主双双入宫面见元帝,早在早朝之时,瑞王爷就替两人打了前阵,将昨日之事上奏。
这事倒是在他二人意料之外,毕竟瑞王爷素来不愿意掺和这些事,只要涉及皇子皇女,瑞王素来避而远之,这次主动淌了浑水,令两人又惊又喜。
喜的自然是有瑞王出面替他们“夫妇”打抱不平,惊的是瑞王爷此举代表着什么?
是看在萧令瑶的面子上,还是秦风姨娘的面子上,可就不好说了。
是以坐在入宫的马车上时,秦风撩起布帘看了一眼太傅府的方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难得看到他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萧令瑶没忍住笑,听到这声嗤笑,秦风放下布帘,身着青衫的他又长长地叹了口气:“瑞王莫不是真对臣的姨娘起了心思?”
“三番两次,再明显不过。”萧令瑶万没想到皇叔会像个初开情窦的年轻小伙般,竟是为了柳苑能甘当他们的马前卒:“皇叔许久未如此冲动。”
听到曹景转述瑞王当朝替他们打抱不平的激昂语气,两人几乎要跌掉下巴。
秦风则是想到自己那便宜爹若是知晓瑞王此举身后藏着的深意,只怕要呕出血。
见秦风面有忧色,萧令瑶正色道:“若是皇叔真有那心思,你大可以放心,但凡姨娘在太傅府一天,他便不会有唐突之举,你且当是皇叔单方面的心思罢了,他有分寸。”
若非有分寸之人,当年也不会从夺嫡之争中脱离出来,安然至今。
此时的皇宫里却是风涌云动,坤宁宫许久未迎来元帝,今日元帝摆驾,琼安姑姑忙令宫女们张罗起来,皇后面容惨白,也在匆忙间打上脂粉,抹上口脂。
只是元帝进来后一言不发地坐下,余光也未给皇后一个,倒是那洪公公依旧是笑着的。
陈皇后如何不知这洪公公从来不显露真实情绪,就和他侍奉的皇帝一般,从来不教人知晓他的真实想法,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她早料到他是个薄情的,可虎毒不食子。
“朕知晓你在想什么,他如今还活着。”元帝面不改色道:“瑶儿却几度死在你的手上。”
提到萧令瑶,如同触到陈皇后的逆鳞,她终按捺不住情绪:“陛下给她半面飞龙符,不就是怕本宫再对她不利,陛下全知晓的是不是,却一直在防着本宫害她!”
“曹景给力,瑶儿才躲过那些回,你母女二人作戏真以为能骗得了人?”元帝冷笑道:“后宫之中,她们早等着看你的好戏。”
陈皇后如被击中心脏,退后道:“臣妾自认为对陛下无功也有劳,可陛下呢?若那贱人生下的是位皇儿,这东宫之主是否早就换人?”
琼安姑姑骇然无比,忙跪下伏首,暗忖娘娘太过着急,这回是真要触怒龙颜!
皇后见元帝面色惨白,便知晓说中了他的心事,正欲继续,洪公公通传道:“陛下,公主与驸马到了,还有二皇子、三皇子。”
他们来做甚?坤宁宫断了与外界联络的渠道,依旧被蒙在鼓里的陈皇后百思不得其解。
未等她想明白,又听到通传,说是媛贵妃与贤妃都到了,上回聚得这般齐还是紫宸殿时。
上回如何收场尚记忆犹新,今日又来这一出,怎么不令人心惊胆颤?
陈皇后一时间也顾不上与元帝算旧账,就见得秦风与萧令瑶进来,如今坤宁宫与东宫都落魄,这二人却神采飞扬,气色好得很,越发衬得陈皇后惨淡无光。
“见过父皇,见过母后,”萧令瑶施礼后看向陈皇后,盈润的唇微微扬起:“母后可还安好?”
嘴上说着慰问的话,眼底的笑意却是不达心底,陈皇后铁青着脸,头回不想粉饰太平。
她冷冷地笑着,说道:“公主是知道宫里发生何事,特意进宫慰问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