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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连楼大师都诧异,眼前这驸马的身影竟与阁主的样子重叠在一起,那个离他已经遥远的声音说道:“你等人在一起集思广益,无外乎是一场头脑风暴。”
楼大师的瞳孔震动,这是天意么,阁主去世,却又出现秦风,他双手微颤,轻声说道:“驸马也知晓何为头脑风暴,老夫平生乃是第二回听人有言。”
秦风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过是灵机一动的念头,只是凑巧与阁主雷同。”
楼大师悟了以后笑道:“的确如此,天下何其大也,纵然是阁主也只是窥得一二,何来全貌,驸马这般年纪便能与阁主一般,了不起。”
秦风心想浮生阁的门生若都像楼大师这样对他心悦诚服就好,只怕其中也有像轩辕北这样想要沽名钓誉之徒,还不在少数。
浮生阁的落点怕真是落在那个“浮”字上了。
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何浮生阁的门生有些彼此不相识,进门早晚与年龄还无关,完全没有其它师门那样的长幼之序!
萧令瑶等人听着他二人对话,除了龙七,都觉得诧异,尤其是秦启,头回听说这浮生阁之事,他扯了扯萧令瑶的衣袖,稚声稚气地说道:“公主嫂嫂,何为浮生阁?”
“是教书育人之地,你师父的师父所居住的地方。”萧令瑶温柔道:“你与楼大师现在居住的地方不也是教导之地?”
秦启似懂非懂,又兴高采烈地说道:“公主嫂嫂,师父说要带我去东南,我是高兴的,不过也想看过两天后的放榜。”
“你小小年纪凑什么热闹?”秦风说道。
楼大师似是知道这小徒儿要说什么,正准备捂住他的嘴,秦启已经全交代了:“我要去看榜下捉婿,师父说可有意思了!”
来了,终于来了,秦风内心蠢蠢欲动,他何尝不是想看那榜下捉婿!
殿试结束后何止有状元游街,还有榜下捉婿!
发榜之日各地富绅们全家出动,争相挑选登第士子做女婿,那哪是相看女婿,分明是抢,坊间才有榜下“捉”婿之说。
宋真宗曾说,富家不用卖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安房不用架高梁,书中自有黄金屋;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出门莫恨无随人,书中车马多如簇;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读书之人方有从仕之日,一旦学成上榜,便不用着急成家之事,不论是高官还是达富,都等着看那榜上名列前茅之人。
当街捉婿是那些眼皮子浅的才当场去捉,真有那心思的早在暗中观察,关键时刻才出手。
楼大师大感尴尬,摸着鼻子道:“这三年一次的张榜,最好看的不是状元游街,而是这榜下捉婿,不知道能闹出多少笑话呢,殿下与驸马可要凑个热闹?”
“二哥哥,公主嫂嫂,我们一起去看那捉婿吧。”秦启扯着嗓子说道:“可惜公主嫂嫂已嫁,不然等到现在,陛下说不定就瞧上那状元郎了呢。”
这小子!秦风白他一眼,说道:“你怎么就知道那状元就比你二哥哥好?”
“那公主嫂嫂是觉得我二哥哥好吗?”秦启看着似在走神的萧令瑶,笑着说道:“我多话了,本来就是这样,不然公主嫂嫂也不会让二哥哥成为驸马甄选人呢。”
当初那圣旨到府时,秦启也在接旨人中,后来他也听到府中下人议论过,都说要不是公主殿下看中了二公子,二公子这般出身才入不了陛下的眼。
公主嫂嫂是陛下最疼爱的女儿,陛下定是要为女儿择个出身好的夫婿呢。
楼明月也好奇地看向萧令瑶,显然这位自个还是老光棍的造船大师对儿女情长的事其实颇感兴趣,只是局限于看戏,并不想亲自体验。
萧令瑶在这些老中小男儿的目光下有些涩然,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来:“你二哥定是个好男儿,否则嫂嫂才看不上他,你说是也不是?”
秦启自是满足,秦风难得听她在人前这般表衷情,不禁看向她,两人目光触上,都觉得滚烫,这一次秦风倒没有移开眼神,眼神里颇有几分炽热的感觉。
也不知是否起了较劲的心思,萧令瑶也凝视着他,夫妇二人这般不顾忌地对视,秦启偷笑着看着自家师父,楼大师忙给他夹菜:“臭小子,快吃菜。”
秦启满足地笑笑,秦风觉得秦启就是他和萧令瑶的cp粉头子,也给他夹菜:“行,等放榜那日,我们低调点去看捉婿。”
萧令瑶莞然一笑,以他们的身份去看这样的热闹的确不妥,毕竟这捉婿颇受争议,若是富商去捉婿,往往会被套个想要攀附仕子的名声,若是高官权贵,则要被说是拉拢人才。
若是在现场看到不该看的,撞破他二人身份,岂不是要吓到?
但萧令瑶也来了兴致,点头道:“好,放榜那日我们乔装一番去看个热闹。”
秦启得了二哥与公主嫂嫂的允诺,离开时蹦蹦跳跳,上马车后又恋恋不舍地对着他们挥手,仍记得他上回来公主府听闻母亲的噩耗,从墓地回来时已经哭得抽过去。
如今俨然从那悲痛中走出来在楼明月的带领下研究他要走的前路,于秦启来说太过幸运,秦风忍不住说道:“元氏与启儿得遇殿下,何其幸运。”
萧令瑶笑道:“重新得见元氏姐姐,才是我的幸运。”
提到元氏,她连尊称也撇去了,可见她对在水师的一年皆是些好的回忆。
提到元氏,不得不说起元氏从流放之地带回来的那帮前水师将士,如今尽数转换身份隐藏在秦风的西南休息站里,他们白日与普通劳工一般干活,晚上则补身习武,一刻不拉。
一隔多年,当年的少年儿郎们如今都是已近中年,辛劳的流放生涯让他们体魄不如以前。
“殿下最近在忙甚?”秦风忍不住说道:“臣在沐仙阁这些天,回来后方知晓与殿下同食同眠已成难事,今日连秦启都察觉殿下清瘦,殿下是否在行甚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