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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的人早收到消息倾巢而动,却是守在四周不敢引发冲突,围观百姓则议论纷纷,声音倒比这些请愿的书院弟子们更多。
“这些可是衡山书院的弟子,他们都主张开关迎南瀛与北漠的人入关呢,这通商一事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只是这北漠与咱们东越可是死敌,从来不曾通商,这事靠谱?”
“依我看,这些书院的弟子们是读书读傻了,放开关口让北漠人进来不是引狼入室吗?”
“胡说八道,这些弟子可是程吾老先生一手教导出来的人,他们将来可都是东越的栋梁之材,岂会胡来,再说这通商之事早有先例,东越与南瀛不也有纷争,不照样通商?”
“可北漠怎么一样,那北漠本就是反贼出身,就不怕引来北漠的军马,上回和南瀛没打起来,咱们没遭殃,万一和北漠打起来,第一个受苦的不还是咱们普通老百姓?”
秦风听得分明,暗道不愧是皇城脚下的百姓,这对军机要事的领悟够高的,哪像在西南,西南的百姓还在头痛如何填饱肚子,消息不通,识字的不多,哪能说出这种话来?
再看这三十余名学子,虽是跪在地上,却是挺直了腰背,虽是烈日下被晒得发汗不止,一个个却瞪大了双眼,望向皇宫的方向!
秦风晓得文人气节高,但看他们这般死撑,就这读书人的体魄也撑不了多久,再看那宫里派来与他们交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新科状元郎聂峰!
聂峰与他也算是合作关系,那科考的宝典给他二人都带来不少利润,聂峰分的银子不少。
聂峰作为开朝以来的第一位文武双全的状元郎,顺利进入内阁,如今颇得元帝看重,不少人认为他前途无量,向他抛橄榄枝的高门大户更不在少数。
只是今日的事情棘手,这烫手的山芋终是被一群老鸟抛给了这新人,明摆着是要压制聂峰,官场的这一套秦风没有亲身经历,也看得多了。
聂峰的确是头痛,他自己便是科举出身,晓得读书人一旦轴起来根本是有理就说不通。
以往他本人便是如此,只是如今入了内阁,经历了磨炼后到底灵活了许多,只是这回他被派到此处,也晓得上峰看他不顺眼,也是因为此事棘手,才让他接了这活。
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他抬头就看到秦风双手背在身后,与其他围观的百姓一般,只是显得没那么关切,眉眼淡淡地地,也不像是来看热闹的。
秦风对他的帮护之情聂峰从未忘记过,也曾想过上门拜访,奈何他入仕后也是步步艰难,秦风丧妻后又时时往外走,两人竟是再未碰过面。
再次见面居然是在此种场合下,聂峰遥遥地颌首示意,秦风也只甩过去一个眼神,就淡淡地笑着站在一边,聂峰心神一震,突生出一股不想在恩人面前丢脸的心思。
秦风晓得这是对聂峰的一次考验,内阁是干嘛的,就是对皇帝负责的部门,替皇帝分忧解难的部门,这种事情还不值得让皇帝亲自来处理,内阁自然是第一人选。
皇帝不上朝事情怎么办,那就是左右丞相和内阁替他分忧,内阁制的好处在于权力集中,集中到皇帝手中,二来便是就算皇帝有事,国家大事依旧不耽误。
要不万历皇帝不理政,王朝也例行运行,也没有完蛋,这不,这内阁成员就来替皇帝排忧解难来了,只是这聂峰在客舍时就不擅长与室友打交道,不知他如今会如何处置?
秦风正巴巴地看着热闹,袖子被人扯了扯,扭头一看,竟是那宋清明的小妹妹宋明月,身边站着的则是那柔姬,姑嫂二人倒是和睦,再看两人身边跟着的丫鬟,揣着不少盒子。
敢情是姑嫂二人出来扫货了,秦风笑道:“原是宋夫人与宋小姐。”
“巧了,秦公子。”柔姬看着跪在地上的学子们,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今日出来还能看到如此壮观的场面,听闻这些学子都是衡山书院的佼佼者,关心朝堂之事也是当然。”
“东越科举必考时事政论,学子们对朝堂之事关切由来已久,宋夫人打南瀛来,不知晓也在情理之中,此举实在是无可摘指。”秦风淡然道。
柔姬今日还是那副贤良淑德的打扮,眼底看不出狡猾的神色,自打上次过招后,这柔姬一下子老实了,此时也只是笑笑:“两国到底不同,妾身也是头回见到如此情形。”
宋明月则不一样,她扫过地上跪着的这些学子,只觉得热血沸腾:“他们这样当街跪地请愿,居然无人指责,本朝读书人的地位居然这么高了?”
“这位小姑娘言之差矣,他们并非普通的学生,而是衡山书院的学子,陛下亲自题名的书院,且谁不知道陛下看重程老先生,若是换成其他书院的学子,府衙早动手了!”
宋明月吐了吐舌头,秦风看着这说话的老先生,衣衫整洁,也有读书人的气韵,知道这些事也在情理之中,他笑了笑,就看到宋明月盯着那聂峰不放。
“欸,我还损失了我的绢花呢。”宋明月一见到聂峰就想到科考放榜时自己摔出去的那绢花,因为不好意思要回来,也不知道那聂峰是如何处理的,心下一阵悸然。
虽那绢花不是深闺小姐所用的帕子那般私密,终究是女儿家家的东西,她如今年长了一些,也晓得男女大防的深意,摆脱了小孩子家家的心性,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不妥。
秦风默然,要是萧令瑶在这里必定会更加叹息, 这宋家小姐没心没肺的,终开窍了。
柔姬看着眼前的光景,嘴角溢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恰被秦风捕捉到,眉眼微沉,看来此事与南瀛人有脱不了的干系,这伙人也是会挑人,这么多学子,挑中衡山书院的学子!
之前就听说那户部尚书突然改了口风支持通商,也能想到这柔姬在户部尚书夫人那里必定吹了不少耳旁风。
就算秦风聪明绝顶,也解析不透这些学子为何突然这样行事,程吾老先生是否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