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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令瑶索性取来纸笔:“我以为此次事情是由南瀛起头,南瀛刚刚经历过一番内战,原来的大皇子虽是登上皇位,但内耗严重,且又在进行新的变革,短时间内难与东越抗衡。”
“此时提出通商,一来是顾全了通商的好处,通商可以带来新的商机,且可以弥补国内缺失的商品,比如北漠的羊脂、牛脂、动物皮毛等物,都是南瀛缺少的。”
“可我们忽略了更重要的一层意义——牵制东越。”
秦风眉眼大动,不愧是出身皇族,不知道受了多少浸染才有这般感悟,他手指微动,说道:“继续,凝儿。”
萧令瑶一怔,这男人低沉的声音配上此时肃然的表情让她心中惊起一丝波澜,莫名觉得他的声音今日格外好听,压下这一丝悸动,她沉着道:“南瀛内耗急需变革,抽不开手。”
“但东越与南瀛的摩擦一再加大,两国战火随时可能点燃,在这种情况下,南瀛极有可能处于下风,他们内战一场,损失了不少兵力、财力。”
“南瀛就此想到利用北漠来牵制东越,这才会有通商一说,两国并没有直接交壤,要通商必定要借道东越,此一举就让东越卷了进来。”
秦风听到这里才方说道:“动机合理,南瀛是此事件的主要推手不假,但你莫要忘了,此事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东越手中,南瀛的算盘打得再响又有何用,东越不松口也无奈何。”
“这正是他们要更进一步的原因——逼迫东越松口,不仅要借道,还要东越与北漠也达成通商,将三国彻底地在贸易中绑捆,以后互相制衡,甚至在中间打间人战,渗透战。”
萧令瑶说着说着还真渴了,她端起刚才秦风推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南瀛与北漠达成一致,互通了消息,如今,他二国均站在东越的对立面。”
秦风的目光落在地图上,说道:“两国并不直接接壤,如何互通消息?”
地图上来看,两国恰好被切割开来,中间隔着东越的一块陆地与海域,翻越过去才可到达北漠,但是,秦风的手指划向那处:“此处可有人看守?”
“边境处从来是重兵把守的要地,此处兵力虽不及北关,但也非同小可,领兵驻扎在此地的还是武安侯以前的副将莫将军,不过此地地势特殊,山路崎岖,可谓天关要塞。”
所谓的天关要塞便是指天然形成的悬崖峭壁,极难攀爬,不比北关那一马平川,想要翻越也不是易事,加上有兵力把守,两国想从此地交接难上加难。
从交通的便利考虑,北关依旧是两国通商和交换情况的最好地段,可惜有镇北军驻守在那里,两国是如何凑上头的呢?
“或许有两种方式,一是信鸽,这天上飞的鸟儿地上的兵可管不着吧?”秦风说道:“二来便是在东越实现的谈判,别的不说,都城能有南瀛的间人,为何不能有北漠的间人?”
“两国的间人在隋城碰面会谈,将两国君王的意思交流汇合,这不就一拍即合了吗?”
秦风看着萧令瑶脸上了然的神情,只觉得有些小可爱,轻轻拨弄了一下她的头发,说道:“所以你刚才的猜想完全成立,他俩背着东越勾搭成奸。”
萧令瑶目色深沉地望了他一眼,这三国的关系在他嘴里倒成了桃色纠葛一般?
原本是萧令瑶开了头,秦风顺着她的思路直接往下走,倒是与萧令瑶的分析贴合:“两国达成一致,那就是两国一起攻略东越,逼迫东越答应通商。”
萧令瑶点头:“这才有了柔姬要借我天香阁接近户部尚书夫人这一出,她如今备受间人阁重用,宋家儿媳的身份大有助力,南瀛岂会弃她这枚棋子。”
“她是个有本事的,短短的时间里就让原本反对的户部尚书大力支持借道,成全南瀛与北漠通商,到此为止,事情完全解释得通,前因后果明明白白。”
秦风与萧令瑶对视一眼,但如今这滩水却更浑了,从衡山书院学子上街请命开始,从两国通道借道升级成了三国通商,事情从这里变得复杂。
“老先生是悟到此事有程岑的手笔才有心试探那陆鸣,果真证明其鬼鬼祟祟,先生之死,可谓是程岑好好地推动了一把,”秦风皱眉道:“只是,镇北侯夫妇二人意欲何为?
萧令瑶幽幽地叹息一声,秦风顺势将她扯入怀里,抚着她的一双手,如今是真的不嫌这双手伪装得粗糙,将她十根手指裹在手心细细地感受:“都说女人最懂女人,你以为何?”
萧令瑶的眼珠子转了转,目光定定地望向秦风的脸,眼底是几分戏诌的笑意:“你狠拒于她,让她放弃希望嫁予镇北侯,这桩前舅舅与外甥媳妇的婚事可是招来不少非议。”
“虽说陈北啸并非陈慈老爷子亲生,可这名头是足的呀,你说她会不会因爱生恨,走火入魔?”萧令瑶说罢,调笑道:“若能回到那一日,我们秦公子应该救她于水火……唔。”
萧令瑶的打趣还没有说完,就被秦风狠狠地堵住了嘴,秦风一番掠夺后还狠狠地咬了下她的柔唇:“少胡说,说正事。”
本想调戏一把结果惹火烧身,萧令瑶被反将军一把,调戏秦风的心气彻底没了,被他搂在怀里也只能顺势躺下,说道:“这事肯定与镇北侯有关。”
“你说得对,都是女子,岂能不知她的心思,失去身份的依仗,她能做的便是成为陈天啸的贤内助,要么迅速生下嫡子,要么成为他的助力,为他的大业筹谋。”
“前者太难,受孕生子过程漫长不说,万一生下的是女婴怎么办?程岑如此聪慧,自然会选择后者,虽是程老先生断了她借书院名声的路,但她是在书院长大的。”
“和离后又回到书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安生地呆在书院,她对书院的了解便是筹码,还有她极擅长的模仿字迹,做太子妃也有段时日,对朝堂和宫闱之事颇是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