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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珂瞳孔紧缩的捂住了嘴。
此刻的蔚凉狼狈的般趴在床榻上，一半身子还坐在地面，头发汗湿，衣服褶皱，哪还有平日的风姿？
脸色不是白而是诡异的泛着青黑，就像剧毒死亡后的尸体颜色，表情狰狞痛苦，脖颈布满青色的筋膜。
骨感修长的五指死死嵌在床板上，指尖用力的像是要折断。
蔚凉的眼睛……在有理智和失去理智之间来回切换……
这种无助的蔚凉是清珂没见过，也从来不敢想的，蔚凉他是永远强势的，似乎什么都难不倒。
至少在她心里是这样的，如今的画面对她太有冲击力了，蔚凉……原来也是普通人吗？
不需多想，清珂道都能猜到，这应该又是和天域有关。
蔚凉这个脾性的人，就不像是甘愿能对别人俯首称臣的。
脚步极轻的走到门边，清珂想推门进去，却在即将触碰大门时停下……
静默了很久，清珂选择起身离开。
如此进去……她什么忙都帮不上。
以蔚凉的骄傲……不会希望自己狼狈的一面被任何人看到，即便那人是她。
清珂离开国师殿，有些恍惚的走出皇宫，想了想道：“右右，桃心，我们去晋王府。”
两个小丫鬟，见自家王女兴致不高，也不敢多言，应了一声，就驾马车离开。
桃心坐在右右的身边，瘦小的身体这大半年时间，已经养回来许多，嘴角带着轻松的笑意。
自打三皇子丰越被废，失踪在大丰后，萧莺终是受不了刺激，自戕了。
清珂没有反悔，收留了桃心留在身边，挺可怜的一个小丫头。
看着清珂登门，晋王丰景狐狸眼划过惊讶：“小清珂……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次登本王的门，有什么大事啊？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清珂施礼后含笑道：“早就应该来拜访王爷的，只是事情太多，还有……之前我也不想和皇族相交过甚，这才一直没登门。”
丰景笑眯眯道：“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天天跟着蔚凉盯着你，本王还是了解你是什么人的。
你是不可能有闲心串门的，有事直说，本王能帮的有限，但力所能及还是可以帮一把。”
清珂顿了一会道：“王爷，那臣女就直说了，您……是否对天域了解？
臣女相信，这么多年您和国师寸步不离，决不单单是交好的原因，您在……监视他对吗？”
丰景平静道：“以蔚凉对你的重视，你知道天域，本王还真不意外。”
见丰景说到这就沉默了。
清珂绿眸微闪道：“王爷，可是不能对臣女直言，若是如此，臣女也不便相逼，另想它法就是。”
丰景赶忙道：“你还是别轻举妄动，被盯上，蔚凉都救不了你。
你和蔚凉已经这样……早晚要知晓，先给你说一下也无妨。 ”
清珂恭敬道：“多谢王爷。”
丰景叹道：“本王不知道你知晓多少，但只能说，天域是个比你认知，还要恐怖的多的存在。
在大陆上还没有例如丰国这样的强国时，天域就已经存在，他们派人选一些天资不凡的人，养蛊一样互相残杀的培养。
跟不上的，一律抹杀，留下的自然就是资质顶尖，蔚凉就是其中之一，这些人被称为域子域女。”
清珂手心紧握，所以……蔚凉只是养出的工具，难怪……什么都不在眼底……
丰景继续道：“每一次的培养，都会诞生一批顶尖的人才，这些人……会被派到各个地域，按照天域的指示，选择明君辅佐，这就是最开始的天域。”
清珂不解：“最开始？”
丰景嗤笑：“是啊，最开始天域只是辅佐，也做了很多有益于大陆的事，整合了很多国家，让百姓免于战乱。
但……人心不足，只是辅助一般的存在已经不能满足天域，他们转化了思想，开始觉得天域选定的人才是天命。
不再让域子域女自己通过接触判断，要不要辅佐，而是直接下达命令选定天命之人。
反抗天域的就是逆天而行者，在他们看来，那就是错，需要修正，派人毁灭，抹杀。
天域存在太过久远，各国内有太多他们的人，域子域女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的才更让人忌惮。
你们遂微是从你父王这一代起来，所以不了解天域，但各大国皇室确是知之甚深。
如今的天域，一心想掌控全部，把域子域女融入皇族，甚至诞下血脉用来牵制，手段很卑劣，但确实很有用。”
清珂心里涌起浪潮，上辈子遂微被灭，绝对是天域做的手脚，此刻清珂心底无比确定……
看着丰景，清珂绷直唇线道：“天域……如何确定域子域女的忠心？”
丰景一怔，随即勾唇道：“绕了半天，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怎么……看见过蔚凉药毒发作？”
清珂没有反驳，只是重复道：“药毒？”
“嗯，本国师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以前听蔚凉提起过。
从进入天域起，他们每天高强度的训练下，身体根本吃不消，就会每天泡药汤。
据说那药汤……腐蚀性很强，奇特的是，痛感是痛彻心扉的，但身体的伤口，经年累月浸泡。
就会恢复如初，没有丝毫痕迹，但同时剧毒也会根植身体，日复一日，深入骨髓血液。
发作的时候生不如死，天域会定期给解药，以此控制域子域女。”
清珂深呼吸，有些颤抖道：“蔚凉……为什么会发作？”
丰景收敛神情，犀利的看向清珂道：“你真的不明白吗？”
青白着脸色，上了马车，右右桃心担心的看着。
坐在马车里的清珂双手抱膝，把头埋进了膝盖里，啜泣的声音传出马车。
右右桃心对视一眼，皆是神色一沉，却又不知道如何能安慰。
回想着丰景的话：“你们遂微想干什么，如今已经很明显了，未来和天域对上是必定的。
蔚凉和普通的域子不同，在天域里声望很高，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代域主。
他不想和你刀剑相向，那么……至少要挣脱控制，他已经很久没吃解药了。
生不如死的扛着，受着，熬着，清珂……蔚凉是个只会做不会说的人，本王希望你上点心，不要只想着利用。
纵然一开始是蔚凉强逼你，但他一直在护你，可曾有真的直接加害，清珂，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