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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是哭着睁开眼的，满脸泪痕的看着快要涣散的周亚楠。
周亚楠努力抬起手指，指着地上白杨的躯体，气若游丝的说：“救他，求求你。”
说完，魂体忽明忽暗，唐宁见状急声道：“周亚楠，等等，我去找白杨，你再等等。”
她起身跑了出去，速度快到门外的剑迟和惊魂未定的丁丁都没反应过来，只见一道身影从两个人中间飞过去。
唐宁上车，一脚油门踩到底，发动机一阵轰鸣，以时速一百八的速度飞驰而去，根本没注意后座还有个人。
直到她在白常军的卧室里翻箱倒柜的时候，才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在床底下。”
唐宁回头看着立在门口颀长的身影，愣了一下。
冉麟道：“你不是在找白杨的魂魄吗？”他手指点了点床的位置，“在下面。”
闻言，唐宁心里一暖，调头去掀纱帐，忍着床上恶臭的尸身，弯腰拉开床下的抽屉，果然，一只银色镂花的香炉在里面。
她抱着香炉，正要往外跑，冉麟一把拉住她，出声道：“开车回去太慢了，闭眼。”
唐宁丝毫没有犹豫，闭上眼，忽然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下一秒再睁开眼时，已经回到白杨家的客厅。
周亚楠就在面前，唐宁来不及跟冉麟道谢，手里的香炉就震动不停，她一手掀开盖子，一缕白烟飘到上空，瞬间化成人形。
白杨的魂魄迫不及待地将周亚楠抱起来，轻声唤她的名字，“亚楠，亚楠？”
周亚楠听到呼唤，弥留之际强撑着睁开眼，露出最美的笑容，“白杨，我好想你。”
冉麟瞥向一旁的唐宁，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他低声说：“让他们单独待会吧。”
唐宁点点头，边往外走边抹眼泪。
望着她纤瘦的背影，冉麟突然想，如果有一天她知道自己驱魔师的身份，还会不会为这些鬼伤心流泪。
丁丁确实吓坏了，今天白杨给她打电话约她来家里吃饭，她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结果进门就被迷晕了，刚才刀顶在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这会还丝丝拉拉的疼。
“别拿手碰，小心感染。”
剑迟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医药小盒子，拉开丁丁的手，见伤口不深，说道：“我先给你简单处理一下，回头你再去医院。”
丁丁失魂落魄地蜷缩在副驾，目光空洞盯着一处，缓缓开口道：“那个不是我学长对不对？”
闻言，剑迟缠着纱布的手停住，“嗯”了一声。
丁丁眼圈泛红，“那他死了吗？”
剑迟头一次遇到这么难回答的问题，他只犹豫了一下，就听见丁丁从小到大的哭声。
她含着自己的手臂，眼泪不断往下掉，特别单纯的说：“他不能死，他是好人，好人怎么会死呢！”
剑迟最怕女人哭，手忙脚乱地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劝说道：“不是每个好人都不会死，人各有命。”
听他说完丁丁侧头看向他，哭得更厉害了，剑迟干脆把一包纸巾都塞给她，结果丁丁抬起头，满脸泪痕的问道：“你是好人吗？”
剑迟坦言道：“我不是。”
“所以你是鬼是吗？”
如果发生了这么多事，丁丁还看不出他们是什么，那就是真傻了。
剑迟没再隐瞒，“是。”
丁丁哭红的眼睛看着他，“我知道你是好鬼，你和唐宁的老板都是。”
因为他们救了她。
……
门口的台阶上，唐宁和冉麟并排而坐。
唐宁呆呆的望着前方，出声道：“谢谢你。”
冉麟也没有看他，夹走嘴边的烟，吐出一口烟雾说：“他们是冥界的人。是我该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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