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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波俨然不觉得自己是个跳梁小丑，次日就来诊室找顾北，准备和他促膝长谈一样说：
“顾医生，你刚来时，我还以为你是靠关系进来的，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是我有眼无珠了。”
顾北知道刘波有后话，开门见山地说：“刘主任过奖，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是这样，咱们院的急诊一向是弱项，现在那几个医生的水平都不太行，又招不来厉害的。”
刘波一副为难的模样。
“顾医生，你的水平这么高，尤其还魂针效果那么好，去急诊室最合适。
我已经和院长谈了，她说尊重你的意见，所以我过来问问。”
顾北虽然刚接触医院的工作环境，但也清楚急诊是最忙最累的科室。
他蹲在这家医院只为调查薛凤慈，这个医生都当得很不耐烦，更没心思去急诊室，拒绝道：
“刘主任，还魂针适用的条件很苛刻，教我的师父也说过，一针的价格不能低于三十万，否则就是砸他的招牌，我去急诊也发挥不了作用，另请高明吧。”
“问题是现在没有比你更高明的医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多受点累，事情就这么定了。”
刘波根本没打算给顾北拒绝的机会。
来仁和医院看急诊的基本都是打架斗殴受了伤，不敢去正规医院的人。
急诊室的工作又烦又累又挣不到钱，弄不好还要挨骂，过不了几天，这姓顾的肯定就受不了走人了。
医术水平再高，也只是个年轻人，想和他这只老狐狸斗，还太嫩了些。
刘波在心里冷笑了一下。
顾北原本懒得理刘波，但对方非要跳出来，就怪不得他了，转过话题问：“刘主任，你脸色不怎么好，肚子好些了么？”
说话同时，弹出一些祖菌到刘波脸上，潜入血肉深处，开始进攻他的牙神经。
“好多了，昨天也不知道吃错什么了，肚子疼了一下午。顾医生，咱们说定了，下午你就到急诊室上班……”
刘波说到这里，牙忽然一揪一揪地疼起来，皱着眉头说：
“这两天可能是太忙，有点上火，我这牙怎么又疼起来了，哎呦，哎呦，还越疼越厉害……”
牙开始只是一揪一揪的疼，说话的功夫已经疼得像刀剜。
刘波眉头皱紧，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顾北暗暗好笑，不动声色地说：“刘主任，你平时也要多注意休息，身体搞坏就不好了。”
“哎呀妈，怎么这么疼？”
刘波捂着腮帮子，疼得火烧火燎，“顾医生，你不是有个偏方能治牙疼么，快帮我看看，我肯定是上大火了，疼死我了。”
顾北正等着刘波求治，微笑道：“刘主任，我这个偏方有些野蛮，恐怕不太方便用在你身上。”
刘波疼得急怒攻心，催促道：“有什么野蛮不野蛮的，你快帮我看看，都疼死我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顾北用试探的语气说。
“不用跟我客气，你就帮我看就是了，我还能把你吃了呀。”刘波催促道。
“那我就真不客气了，刘主任，你把脸凑过来一下。”
顾北等刘波把脸凑过来，一个耳光抽了上去。
他只用了半成力，刘波已经受不住，转着圈儿滚到了桌子底下。
苏晓丽刚好来给顾北换医用酒精，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愣在了当场。
这家医院权力最大的不是年轻的薛院长，而是眼前这位刘主任。
除了院长炒不了，其他人刘主任想炒谁就能炒掉谁，而且总能找到合适的理由。
谁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位主任，她来医院三年多，还是第一次件有人抽刘主任耳光的。
刘波也被这一巴掌抽懵了，过了半天才爬起来，愣愣地看着顾北。
那一耳光抽出去的同时，顾北也把攻击刘波牙神经的祖菌撤了回来，笑着问：“刘主任，牙还疼么？”
刘波感觉了一下，腮帮子被这一耳光抽得火辣辣的疼，但牙莫名其妙地不疼了，惊疑地问：“还真不疼了，这什么偏方，怎么这么灵？”
“这也是出自掌击疗法，祖上传下来的，一巴掌包治百病。”
顾北似笑非笑地说：“刘主任，你不是拉肚子就是牙疼，身体是不是透支得太厉害，最近最好清淡饮食，也别操太多心，把身体弄垮就不好了。”
“说得也对，我就是为医院付出太多了。”刘波听出顾北话里有警告的意味，干笑了两声，揉着脸离开了诊室。
等刘波走远，苏晓丽压着声音问：“顾医生，你刚才真的在帮主任治病么？”
“当然，没看到刘主任被治好了么？”顾北一本正经地说。
苏晓丽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笑了下，把酒精放下走了出去。
顾北继续待在诊室，一边磨洋工，一边琢磨去哪调查薛凤慈。
下午，他没按刘波的要求去急诊室，这货敢再过来，他就再赏一耳光，直到打得这位主任不敢再来为止。
刘波似乎学聪明了，没过来找他，半下午，一个穿灰西服的四十来岁男人忽然走进诊室，开门见山地说：
“你就是顾医生吧？我问了这里所有的人，都说你是神医，能不能看看我得了什么病？”
顾北打量了一眼男人，第一感觉很精神，不像生病的人，说：“我只看神经和血管方面的疾病，你哪里不舒服？”
男人皱起眉头说：“我就是这方面的病，我……我腿疼，你帮忙给看看。”
顾北觉得男人有些奇怪，问：“坐下说，哪条腿疼？”
“右腿，”男人嘴上说着右腿，却把左腿抬了起来，马上又改口道，“不对，我左腿疼。”
顾北更奇怪了，怎么哪条腿疼还能弄错，耐着性子问：“哪个部位疼，怎么个疼法？”
“小腿疼，呃，就是那种像针扎一样的疼。”男人形容了一下。
顾北让男人把左边裤腿卷起来查看，小腿上没有明显的外伤，问：“什么时候开始疼的么？”
“疼了一阵子了。”男人随口回答。
顾北弹出一些祖菌，查看了一下男人神经的情况，也没发现异常。
这就奇怪了，任何痛觉都通过神经传递，神经没异常，男人不可能感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