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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贴墙的位置有一张围屏床,屏上绣着许多牡丹与凤蝶,以金布为底,点亮烛火后,隐约有些暖意。
源风烛取了被褥,坐在床榻上,望着那牡丹凤蝶图,竟不忍吹熄烛火。他卧在上面,一直一直看着,看了很久。
这张床,是南国公主的嫁妆之一,十分贵重。床上有软枕,是公主亲自所做,时隔多年,已是有些旧了。
源风烛记得母亲喜欢兰花,寻了许多花瓣晒干,还有决明子,黑曜石,一同放在软枕中。刚刚做好时,香气扑鼻,每夜枕着它睡,嗅着它的香气,就仿佛睡在母亲身边一样温暖。
他倒在那枕上,轻轻嗅了嗅,虽还有熟悉的兰花香,却越来越淡了。
总有一天,会完全淡去吧。源风烛想。
「每一日都像是偷来的一样。」
他闭上眼,任由烛火燃着,映着那金色的围屏,渐渐睡着了。
源风烛睡得很沉。破天荒第一夜无梦可做,只一心休息,静待天明。
烛火静静燃烧,不断滴落蜡油,越来越短。转眼几个时辰过去,他呼吸平缓,眉目寂静,半张脸隐在阴影下,安然不动。
物部重阳就守在书房外,抱着他那把刀坐在地上打瞌睡。他不过二十出头,梳着束发,身材样貌皆是中等,眉毛厚而黑,生就一副武士模样。
长夜寂然,若一切无虞也罢。怕只怕,安睡亦是奢望。
寅时初刻时,外面隐约传来了窸窣声,像是野猫在搜寻吃食。书房内的烛火黯淡了许多,微微摇动着,似乎透进了一股冷风。
物部重阳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冷冷地平视着前方,一动不动。过了片刻,复又合上眼帘,继续瞌睡。
就在他闭眼时,走廊的棚顶上已挂了五六个黑忍,个个隐匿在阴影中,仿佛长在上面一般无声无息。他们居高临下地望着那抱着刀的武士,有几个已经摸出了苦无,夹在了指缝间。
物部重阳仍是闭着眼睛。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片刻后,他握着刀的手突然动了动,拇指向上一顶,将刀鞘处撬开了一道缝隙。
源风烛睡得正熟,忽地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巨响。他当即起身,披上一件外袍便出了暗室,来到书房中。
“重阳?”他朝门外道,“怎么回事?这样吵闹?”
「惊扰少主,十分抱歉。」那武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又有不速之客来了。」
「不速之客。」源风烛扯了扯外袍,走到书桌旁盘膝坐下,「可留了活口?」
「留了一个。」
「带进来。」
书房外,物部重阳半跪在地,将刀尖立在地上,自己则双手按住刀把。在他身后躺着许多黑忍,脖子上皆有一道伤口,已是毙命当场。
只有其中一个正倒在地上抽搐,被他挑断了一条手筋,割了舌头,不许他自杀。见少主要见此人,便站起身,一把扯住他衣衫,拉开门丢进了书房。
源风烛正坐在桌前,拿着剪刀剪那烛芯。灯火亮起,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刺客,冷淡地笑了一声。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他擦着剪刀说,「是将军派你来的吧?」
那刺客被割了舌头,已是不能说话。物部重阳半跪下来,用手抓着他的头,强迫他给源风烛行礼。
「不能错了规矩。」他对那人道,「你面前的人是扶桑郡守,法皇后裔,名副其实的源氏贵子,就算是将军见了,也是要行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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