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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之下, 萧无常快步朝贺宅走去，岑吟扶着九皇子缓步跟在后面，但九皇子摆了摆手, 示意她只管去, 不必在意自己。
“我没事。”他捂着眼睛道, “你且去忙。”
“伤成这样, 如何说没事！”岑吟断然不肯，“殿下, 跟着你的人呢？难道说——你自己出来的？”
“我自己出来的。”
“殿下您疯了？您是皇子, 若是出事，整个海陵城都脱不了干系！”
“我死不了。”
“殿下！还是包扎一下，先回去——”
“我真的没事。”九皇子用一只眼睛望着她道，“吃两个苹果也就好了。”
岑吟心说他这是在说梦话。但前方的萧无常出了巷子, 左右环顾一番, 抬手指向了贺宅的方向。
“我先过去看看！”他对岑吟道, “你小心一些！”
“好, 你快去！”
岑吟看着他消失在了巷口, 自己则仍是扶着九皇子走着。他身上血腥味极重，脸上不断有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下来。
“殿下, 这到底是怎么弄的？”她焦急地问。
“我……有阴阳眼, 你可知道？”九皇子问，“我今早……想来看看祸殃踪迹，找了借口, 跟胡爷爷说去街上走走, 而后将那群人安置在一处茶馆，我自己悄悄到这里来了……”
他说着说着，忽然放慢了脚步, 声音也迟缓起来。岑吟察觉他失血过多，只得扶着他欲让他坐下，但九皇子却不肯。
他捂着左眼，靠在了墙壁上，垂着头不住地喘气。岑吟发现他的嘴唇已经有些发白了，这样下去恐怕要出事。
“你有黄符纸吗？”九皇子虚弱的问，“写没写字……都行……”
岑吟点头，从衣襟夹层中取出了一张来给他。九皇子示意她拉开符纸，自己用手指沾血在那上面画了几道符文，而后拿过黄纸来吞了下去。
岑吟眼睁睁地看着他硬把那符纸吞了下去，不住地咳嗽。每咳嗽一声，身上的血迹就扩大一分。
“殿下……”
“我没事。”九皇子闭着眼，轻轻摇头，“我只是没料到，这阴楼附近有东西。我一来……便从四面八方窜出来，欲将我杀死在此……”
岑吟猜测，他所说的东西，大约就是那些小蛇。但那些蛇已经被悉数开膛破肚了，莫非都是九皇子一人所为？
“殿下，那些蛇……是你杀的吗？”她问。
“是。”九皇子点头。
“可那东西……数量奇多，你是怎么杀掉这么多蛇的？”
“那东西不是蛇，是蛊。”九皇子道，“是一群漠北胡人带来的东西。先前……在食为天饭馆外，那西洋小子杀过两个胡人，其中一个嘴里就吐出了这蛊来，被我徒手捏死了。”
岑吟听罢，觉得十分不舒服。这些蛊……难不成是养在喉咙里的吗？
“既然是胡人的蛊，怎么会在这巷子里到处都是？”她问，“那些胡人……难道都不管它们吗？”
“不是不管，应该是管不了了。”九皇子靠着墙壁道，“因为那些胡人已经不是人了。”
原来在他眼中所见，这些蛊乃是见血就食的妖物。它们会钻入人七窍之中，而后将神经连在人身上，吃空他们的脑子，再盘踞在天灵盖内，控制这具已变成行尸走肉的肉身。
近来海陵城内，莫名多了许多胡人。按理说漠北路远，他们能到这里来，想必是有人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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