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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求直接说，夏铁蛋也不含糊，开口道：“曹会长也是生意人，咱们就不绕弯子了。这别看着咱们许家小观园是越来越红火，好似挣了许多钱一般，但其实啊，挣得越多，缺口就越大。”
来借钱的。曹会长是什么人？他也是商人，这种话不用说透，他就能明白。但虽然，两家不是做同一种的生意的，谁知道将来有没有可能？
更何况，非亲非故，他凭什么要借钱给他们？
夏铁蛋淡定喝茶，等了许久，瞧着曹会长都想清楚了，才又笑起来：“曹家在大周各处都有钱庄，真是方便。这钱庄给百姓们方便，也给了自家的方便。但钱放在钱庄里，总归是没有用处，不知道可不可以借一点，我们许家，自然不会亏待钱庄的。”
有利可图，那就另当别论。
曹会长做犹豫状：“我们是做正当生意的，那放印子钱的事情，我们不做。”
“不是放印子钱，而是贷款。”
曹会长懵了：“什么是贷款？”
夏铁蛋轻轻瞟了瞟段岭，便端起茶杯喝茶不再说话。曹会长连忙看向段岭，仔细听段岭的解释。
“小观园是我们许家的宅子，那条街的商业，也可以说是我们小观园带起来的。所以小观园市值多少，曹会长应该能估算到吧？八百两，只多不少。当然了，我们没有打算典卖小观园，只是可以用我们的小观园，与钱庄签订契约。四百两，一年为期，利息二十两。”
曹会长眼皮子重重一跳，四百两得利二十两。一年存银的保管费，才是这个数的一成。即便拿四百两做本钱，也是盈亏不定，并不是说绝对能挣到钱。
段岭见他心动，连忙道：“曹会长，这可不是放印子钱，我们是生意人，这是双赢的局面。利钱的高低，还有得商量。”
过了一炷香的时辰，终于听得曹会长开了口：“半成的利钱太少，至少一成！”
“一成……”夏铁蛋轻叹一声，“这个利钱勉强能给得出。不过，曹会长既然开口了，我们许家便不讨价还价，还要多谢会长帮忙。”
等从曹会长家里出来，夏铁蛋抚着胸口道：“你们好厉害，小言，你竟然什么都算到了，连他要多少利钱，你都知道？”
许芯言给夏铁蛋说的是，最高给一成做利，再高就不如另外想法子。而且，她要求夏铁蛋做出为难又爽快的样子来。
“完成得不错，后面签契拿钱，你们两个过来就是，这两日我要去附近的村子看羊。”
夏铁蛋道：“又看羊啊，你这四百两不会都打算拿来买羊吧？”
“不，还有草药。”
“……”夏铁蛋闭了嘴，他就知道，富裕是一时的，贫穷才是永恒。对于许芯言这样攒不住钱的人，他早就习惯了才是。
他目光看向段岭，又道：“你也真是厉害，那段话我完全不懂说的啥意思，你就能直接说出来，还说服了曹会长。”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硬生生背下来的，而且，曹会长可能，也并没有听懂。”
段岭说得不错，曹会长的确没有听懂，但他听懂了小观园价值八百两，这个不假，而且随着千帆码头彻底改造成功，这个价值只会更高。八百量四百两的银钱刺激着曹会长，他不心动，那才奇怪。
但是，段岭对许芯言的担忧更深了，拿小观园抵了四百两回来，一年为期，小观园目前看来，是能挣回来的，但生意都有个万一，万一不成怎么办？
这草药生意，与羊毛生意能不能做还是个大问题，许芯言就这么大胆，借了四百两回来。
明明他跟她说的，是缺五十两！
“小言，我发现你真是个赌徒。”段岭知道说服不了许芯言，只能咬牙切齿的抱怨一声。
“谢谢。”
段岭白眼快要翻上天了，我没有夸赞你！
许芯言拍拍他的手臂：“你跟明仔待久了，越来越像他了。”
段岭连忙恢复正常，他像许明？不可能他冷静自持，早慧多思，怎么可能跟许明那个愣头青想象？
四百两银子，一大笔巨款，但很快就被花光了。许家上下愁容满面，只有许芯言一人兴致勃勃。
“之前是小观园的规模不够，我弄不到这么多钱，生生耽搁了好多机会。还有两个月，我要为后面的事情，赶紧做准备。”
项山村现在，基本上户户都有两三只羊，毛儿长长的，每个月修建一次，洗干净晾晒好，等着许家来人收。
而平顶村也是一样，第一批的收成还没好，许芯言又弄来许多草药和种子，这次只要是青壮年一人可以领五分地的量，孩子和还能动的老人，则根据情况，领三分地的量。
村人们欢呼不已，巴不得马上就能种出草药来，按照许芯言教的法子晾晒好换银钱。
五月很快就到了，之前约定的好的那女子再次过来的时候，发现长岭县大变样了。下了码头四十尺便是小观园，夫妻二人对看一眼，走进去说是要寻会编织的小姑娘许芯言。
再次见面，许芯言不是去年那样的稚嫩，眉宇间透着胸有成竹。她身边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羊毛织物，帽子围巾手套，还有毛衣与毛背心。
女子眼睛一亮，走过去捧起毛衣摸了摸：“这样软和？这都是你编织的？去年你说的，可以教我，是否作数？”
“当然，但在这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老爷与夫人难得过来，不如在长岭县住几天，好好逛一逛。”
女子的相公沉吟片刻，主动开口：“许小娘子，我从京城来，是药商程正明，这位是我的夫人程柳氏。”
许芯言知道，这里大户人家在闺中时尚有闺名，出嫁之后就只被称为什么氏，倒也不奇怪。
她展眉微笑着问：“程老爷愿意收药吗？”
“那要看长岭县的药品质好不好，量够不够。”程正明目光灼灼，“如果可以，我希望许小娘子，能带我们去看看你们的药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