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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虞妙莲还碎碎念了不少鸡毛蒜皮的小事，林虞越听越觉得无奈。
昨天晚上虞妙莲和林建安的谈话她也听到了，说实话，她也和爸爸一样，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突然生气，并且单方面中止了对话，并且知道今天还这么生气。
虽然知道这个时代倡导自由恋爱，但说实话乡下地方，大多都是相亲，互相看中了就能结成一对，林虞见过的家庭几乎都是这种情况，所以她一直以为恋爱这个东西，起码和父母辈是没有什么关系了。
没想到妈妈心里似乎一直很介意这个事情。
难道说……妈妈其实也有过少女怀春的心思吗？
可就算是有，又是对谁呢，是对爸爸吗？
林虞忽然好奇起来：“妈妈，你不是比爸爸小两岁吗，那你上学的时候有没有见过爸爸呢？”
虞妙莲停下切猪肝的手，垂下眼似乎是在思索，又似乎是在回想，片刻之后又继续切猪肝：“没见过，你以为你把是什么黄金宝贝吗，扔人堆里找不到的一个人，谁会专门注意他。”
真没注意过的话，就不会是这种反应了。
林虞心中有数了，对妈妈笑道：“那妈妈是希望爸爸以后要听你的话，是不是？”
“那倒也不是，他到底比别人聪明……”虞妙莲说到这里忽然停住，瞥了林虞一眼，训斥道，“小孩子家家的，管起大人的事来了呀！”
“是妈妈你先和我抱怨的！”林虞不服道，“要不是妈妈你说爸爸这不好那不好，这里让你生气那里让你生气，我也不至于觉得爸爸这里也不好哪里也不好呀！”
虞妙莲想了想，觉得也是，一边切姜蒜一边说：“但是这种话我可以讲，你不可以当真，知道吗？”
“知道。”夫妻之间打是亲骂是爱，外人要是当真，还要当真地打抱不平，那就是自讨没趣了。
虽然林虞自认为自己绝不是外人。
吃过饭后，虞妙莲去给林建安送饭，自从林虞出车祸之后，虞妙莲就再没有让她去送饭，怕外人的目光会让她觉得落差太大，造成一些心理压力。
林虞乐得不去，在家里做蝴蝶结。
大约今天做旧课本花了太多时间，才做了一会儿就觉得实在太困，她想着还没有问妈妈明天要不要去冷库，便硬撑着不肯睡。
七点半左右虞妙莲才回来，脸色很不好看。
林虞吓了一跳，战战兢兢问：“妈……我爸怎么了吗？”
想起刚才那狗血电视剧演的小三上门挑衅正室的剧情，她困得糊里糊涂的脑子下意识就往这边转了。
幸而生活没有这么狗血，虞妙莲勉强笑了笑说：“你爸说他把同事都问过了，没有能借书的。”
借书？
林虞想了一想才想起来，有恃无恐地笑了笑：“没事，不行的话，就和刘晓妍合用一本好了，或者我找别的班同学去借，妈妈你不用这么担心的。”
虞妙莲哪里舍得让女儿每天去借别人的课本用，本来到镇子里住校，十天半个月才见一面已经让她狗提心吊胆了，偏偏林虞还出了车祸，把脸给毁了一半。
偏偏还没借到书，一不小心就得过着每天去隔壁班借书的日子。
这让虞妙莲怎么甘心。
林虞很想劝她别这么顾虑，每次看到妈妈为自己这样精打细算、顾虑良多，她心里就觉得很不是滋味。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上辈子觉得言过其实，这辈子反倒深刻体会到了。
林虞也被她带得发起愁来，尽管课本已经被她解决了，只要计划成功就算是过了明路，一下子把接下来五年的后顾之忧都给解决了，可是其他事情呢，人生不就是无穷无极的事情所构成的嘛，要是妈妈总这么替她顾虑，迟早要未老先衰。
摇摇头，林虞还是决定先顾虑眼下，以后长大了，也许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做事束手束脚，慢慢让妈妈知道自己也有能力独自去完成一些事情，妈妈就不会则么担心了吧。
“妈妈，明天你还要去冷库吗？”
虞妙莲点点头，见林虞困得一个哈欠两行泪，抓过床头柜的毛巾替她擦了擦：“是啊，你先去睡吧，明早起来吃了饭，还是去奶奶家。”
林虞答应着下了炕，要走出卧室时忽然回头：“妈妈，我房间里那些纸盒子好像有点儿发潮了，趁着没长霉，赶紧卖了吧，我今天听见收废纸的来了。”
虞妙莲说了声好：“明天送你去你奶奶家，顺便把这些东西也捎过去，让你奶奶掂量着卖吧。”
林虞放心了，回到卧室里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起来，吃过饭，虞妙莲果然把原本堆在林虞房间里的废纸板也一并送到爷爷家，那是从过年后就开始积攒的硬纸板，还有一些从冷库里带回来的边角料，穷人家都会积攒起来，卖个三毛两毛的给孩子买糖吃。
爷爷看后，也没说啥，让林虞去里间坐着，他在院里把纸板拆开，收拾上面微微发霉的地方。
收拾到十点左右，林虞听到了熟悉的邦邦声，忙放下针线，一边冲爷爷喊“收废纸的来了”，一边出门拦住车子，把人给领到爷爷家门口。
收废纸的是镇里人，挨个村子走街串巷，虽然和谁都不熟，但和谁都热络。
见林虞左脸疤疤癞癞，收废纸的被吓了一跳，但立刻就换成笑脸：“小姑娘家要卖废纸啊？”
“嗯！”林虞点点头，拉着他的三轮车车头，一路把他指引到爷爷家门前，“但是有点多，爷爷一个人收拾怪麻烦的，叔叔你能不能帮帮忙？”
收废纸的一口答应，下了三轮车，把车斗里清出一片地方来，见林虞已经站在门前给他推开门，便笑了笑进去和爷爷打招呼。
“大爷，这些都卖吗，我来给收拾吧！”
林虞趁他进院子里，忙往柴火堆里跑，把自己藏住的课本抱出来，放进车斗里。
幸好只有十六本书，她力气又比普通小孩大，不然抱都抱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