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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找到章磊时，他听说冯玲玲死了，先是愕然，随即哈哈大笑：“死了？这就死了！这只破鞋，死了好！”
方林皱眉，警告地瞪他一眼，示意他好好配合问话。
章磊二十八岁，长得一副好皮囊，就是眉眼间透着一股流气。他没有正当职业，经常在网上释放生活不如意的戾气，偶尔打点零工混日子。
他在网上把自己包装得非常牛逼，日常指点江山，看谁都不顺眼，都要怼上一顿，但现实中他就是一个被生活现实磋磨得很狼狈的软蛋。
说白了，他是一个非常合格的键盘侠，能力不咋滴，最擅长无脑喷。
这样的人日常过得极其压抑，心中累积极大的戾气和怨恨，再加上他跟冯玲玲有旧怨，有极大的作案动机。
根据方林的了解，章磊跟冯玲玲是初中同学，他偶然一次听老同学说冯玲玲做直播和美食短视频，赚得盆满钵满。从此他就极尽讨好之能追求冯玲玲，想找一张长期饭票。
后来冯玲玲受不了他干啥啥不行，当大爷第一名的作派，坚决提出分手。
章磊还不依不饶地纠缠，做出一系列威胁的举动。
方林问章磊，为什么要纠缠冯玲玲？
章磊吊儿郎当地说：“她爱慕虚荣、拜金，傍上了大款就抛弃我，给我当绿帽子，我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她不让我好过，我死也要拖着她！”
方林皱眉：“你说她傍大款，傍的哪家大款？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章磊支支吾吾道：“不清楚，反正我听人说她跟了一个有钱男人。”
“听谁说的？”
章磊闭嘴不吭声了。
站在一旁旁听的苏卓冷笑道：“不是她傍大款，而是你无法接受自己被分手，你觉得冯玲玲这个举动伤害了你的自尊心。你就到处跟人说她跟了有钱男人，说她拜金虚荣，想掩饰你无能懒惰的真相。”
章磊被她刺得脸色涨红，又发青。
他骂骂咧咧道：“你谁啊？长这骚狐狸精样，一看就是男人的玩物。”
苏卓笑道：“我就算当男人的玩物，也瞧不上你这样的软脚虾。你知道冯玲玲为什么要跟你分手吗？因为你要啥没啥，还想靠着胯下那三寸钉软饭硬吃。她跟别的男人上床有钱花，跟你有什么？打着爱情的名义就想让她给你扶贫？”
“我瞅着你心眼这么小，那玩意也雄伟不到哪里去。冯玲玲跟你分手分对了！你以为你那玩意开过光还是咋滴，还妄想靠它把女人的脑子都干没了？”
章磊瞬间脸色扭曲，气得浑身哆嗦。
方林噗地一声笑出来，他赶紧捂住嘴，维持住自己作为公职人员的威严形象。
可他的内在小灵魂已经在捶胸顿足，快笑疯了！
小苏同志的嘴巴真是毒啊毒！
是个男人都扛不住她这么一顿挖苦讽刺。
章磊指着苏卓气呼呼地吼道：“警司，我要投诉她，她耍流氓！”
方林哼道：“严肃点！我再问一遍，你听谁说冯玲玲跟了一个有钱男人的？你对那男人的情况了不了解？”
章磊被逼得急了，才说根本就没有听人说，是他自己这么猜测的。冯玲玲要不是有了新欢，为什么要跟他闹分手？
根据法医鉴定，冯玲玲的死亡时间是12月12号凌晨一点至三点之间。
12月12号，是电商狂欢日。按照惯例，冯玲玲会开直播卖厨具，但她没有出现在直播间。
她的粉丝发现她在双十二不开直播，接下来连续三天没有发布美食视频，私信她也不回复，种种反常让热心的粉丝怀疑她遭遇了意外，帮忙报警。
警方破门而入，才发现冯玲玲遇害了。
她遇害后，电话卡和银行卡、身份证都不翼而飞，连衣柜里的首饰盒也被洗劫一空。
刚开始警方以为是凶手谋财害命，但苏卓坚持认为这是一桩案中案，凶手有两人，杀死冯玲玲的是熟人，至少是她认为可信任之人。因为冯玲玲家的门窗完好，并没有任何撬锁或者暴力破坏的痕迹。
后来警方获取了更多的证据，支持了苏卓的推论。
周宽从外头回来，肩上还顶着一些没有融化的雪花。
他径直进了审讯室问章磊，在冯玲玲死亡那晚跟谁在一起？做什么？
章磊不情不愿地说：“你们不都查了吗？我跟几个兄弟在夜总会玩。”
“在夜总会哪个包间？都跟哪些人在一起？做了什么？谁能作证？”
章磊支支吾吾道：“男人去夜总会还能做什么？就是喊几个妹子一起唱歌喝酒嘛。”
周宽突然从口袋里拎出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指头般长的小钢瓶，摔在桌面。
章磊顿时脸色大变，额上慢慢浮起冷汗。
周宽冷笑道：“你们在包厢里谈交易，售卖笑气对不对？”
笑气能产生类似兴奋剂一样的快感，这玩意价格低廉，在戒心不强、好奇心又非常强烈的学生之间特别容易流通。有时三四个年轻人聚会，一晚上就能消耗掉上千瓶笑气。
长期吸入笑气会引起中枢神经系统损害，严重的甚至可以致瘫或者致死，危害不亚于du品。
警方对于笑气的流通相当头疼，因为在现实生产活动中，笑气的应用十分广泛，这玩意可以充当助燃剂，也可以用于牙科和妇产科的麻醉剂，还可以用作密封剂。故而把它列入管制物品不太现实，至少目前无法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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