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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远想了想,转身又看向身旁众人,大概是觉得没什么危险了,才转了下眼珠,径直走到刚刚搬来的八仙椅前,自顾自坐了上去。
只是姿态不太对,他半侧着身子,两手优雅秀气地置于腿上,双腿则并拢斜靠,分明是个姑娘家的姿势。
“如今告诉你也无妨。”他抬手遮挡了一下唇角,姿势格外魅惑,“我在河里泡了不知道多少年,被人捞起来的时候,才知道已经自白如月之后,又过了二十余年。”
他“呸”了一声,却扔出一句女声女气的“晦气。”
“习惯了那段有身体的时间,我就一直盘算着要个身子。有身子好啊,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干什么干什么!就再也不用被困在画里!”他哈哈笑起,神情狰狞,“你懂这个感觉么?不,你不懂,你从来没被剥夺过自由,你怎么会懂?”
他越说越嚣张:“为了弄个身体,我想了不少法子,后来发现关键是在那块玉上,我得找到那块玉。”
“你连画都出不了,怎么找玉。”沈慕琼看着他。
就见陈明远琢磨了片刻:“那当然是吃人啊!天下最珍贵的资源是什么,是人脉啊!”
“我吃一个人,得了他的记忆,也就得到了他的人脉,我吃着吃着居然还遇到了志同道合的凡人!”他探身前倾,撑大了双眼,“哈!你能信?我也曾受人供奉,吃人香火,他们帮我找玉,我帮他们排除异己,我们配合的可好了!”
“他们是谁?”沈慕琼沉了面颊。
“啧啧啧。”陈明远笑起,“我不告诉你!”
他得意扬扬地靠在椅子上,姿态慵懒,目光自仍旧跪在地上的陈家众人面颊上扫过:“哎呀,你们都不要怕,等一会,我把你们都带到我的画里来。”
“你们不是不愿意和我分开们,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好不好?”他说这些的时候,陈家屋顶上的妖气更重了。
见沈慕琼沉默不语,没有追问,陈明远反而有些不高兴。
他瞧着沈慕琼“哎呀哎呀”的阴阳怪气起来:“就这么点阻碍就不问了啊?怎么能这么草率呢?查案应该刨根问底嘛!”
呲啦一声,李泽长剑尚未出鞘,先被沈慕琼给按了回去。
她看着眼前人不人妖不妖的陈明远:“来,说说,什么人帮你找玉。”
陈明远瞧着她,浑浊的目光让沈慕琼一阵厌弃。
“这个嘛……”他想了想,“你若是能保我成为青州妖怪,我就告诉你?”
沈慕琼笑了:“梦做得挺好,闭上眼重新再梦一个吧。”
“切。”陈明远歪嘴,“人家可厉害了,能查到玉被陈家收藏,还能把我再卖到陈家来,甚至交给我如何在没有玉的情况下,在凡人体内暂存。”他望向叶虚谷:“妖医虚谷,果然名不虚传啊!”
他笑着望向沈慕琼:“这买卖划算,你让我留在青州,我就带你一起入我们的‘罗汉堂’……”
话音未落,一道长虹闪过。
沈慕琼愣了一下,那光芒不偏不倚,打穿了她怀中挂画。
循着术法来源望去,两个妃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只一瞬,李泽刚要追出去,就被沈慕琼喊住了脚步:“站住!”她冷冷道,“谁也别追。”
此时,陈明远正痛苦呻吟,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他向着沈慕琼伸出手:“救我!”那声音中,男声女声混杂在一起。
沈慕琼看着手中已经破烂不堪的画,蹲下身望着他:“你作恶太多,我救不了。”说完,轻笑一声,“但谁说你死了,陈明远就得死?”
她头也不回,将画抛给李泽,一把抽出别在腰间的戒尺,直直立在“纸魅”的面前。
纸魅愣住了:“你!你!”
它话未说完,变成无声的呐喊。
沈慕琼的微微扭动手掌,陈明远的神情就随着她掌心的转动而变得诡异癫狂。
直到她的手转了整整三圈,沈慕琼才停了下来。
望着面前眼神惊讶的陈明远,她挑眉问:“听说你约了青州通判来温酒赏画?”
陈明远愣了一下:“啊?不是明日么?”
嗯,回溯过头了。沈慕琼想了想,算了,无伤大雅。
她一把拔起戒尺,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满院子表情各异的陈家人,琢磨了许久,还是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嗡的一声,一阵气浪荡过,整个陈家的一砖一瓦,屋内的陈设摆件,眨眼恢复到了原本的模样。
而院子里的人皆是一副失神的模样,自顾自站起,安安静静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沈慕琼消除了他们这两日的回忆,独独留下陈明远一个人。
她接过李泽手里烧焦的画,在陈明远手里摆了摆:“鬼门关前走一遭,还能回来真是个奇迹。”她微微笑起,“一个人时间回溯的极限只有三天,差一点你就死定了。”
“现在,跟我好好讲讲,你珍宝室里有一块特殊的玉石是怎么得到的,以及这张画,到底是怎么到你手里的。”李泽话音很冷,目光戳得陈明远后背发毛。
他满头雾水,搞不清楚情况,直到确认眼前人就是青州通判李泽之后,才在珍宝室里,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画确实是十文钱买的,卖画的人看起来并不贫穷啊,温文尔雅,彬彬有礼。”陈明远说,“我当时确实也是一眼就看中了这幅,这画是真迹啊。”
说到这,他十足惋惜:“哎呀,如今竟然成了这幅模样……”
已经忘记这几日发生什么的陈明远,全然不知自己因为这幅画经历了什么。
沈慕琼追问他:“卖画人什么模样,穿什么衣裳?有没有随从?”
“那个……”思及此,陈明远眨了眨眼,想了半天,“这……卖画人什么样子,想不起来了啊。”
他说:“他披着一件黑色的长袍,我就记得他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很有礼貌,一看就是家境优渥的少爷。”
“哦!”陈明远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他有两个随从,妃色外衫,月白色里衬……”
“头上系着紫色的发带?”沈慕琼接过他的话。
陈明远有些惊讶:“啊?你见过他们?”
没见过。
沈慕琼不语。
这段时间,穿着妃色外衫,月白色里衬,头戴紫色发带的少年,出现的频率未免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