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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山鹰有些气急败坏。“你他妈快点往前跑,不然我俩都得交待在这儿!”
“老大!”猴子比他更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奈何黑藤子实在来得太快太多,而且他只能一只手用力挥铲扫荡,手脚慢一点就有可能缠住钢铲。“这鬼藤子太多又滴水,还要保护好眼睛,快,快得了吗?”
“快不了也得快!”山鹰这会讲蛮理,有些不可理喻。“慢了当心老子用锹挖你!”
猴子有苦难言,只得硬着头皮,举灯舞铲,拼着性命往前蹿,黑藤子疯狂往下卷,他疯狂动铲拍打向前冲。
终于,前面传来滴滴答答的滴水声,黑藤子渐渐稀少,猴子举灯一看,却是那间放着四具棺材的大石室。
山鹰也突围了过来,丢盔弃甲,模样狼狈。陡见四具棺材,大吃一惊:“猴子!怎么又回到了这里?”
“老大!我,我也不知道呀!”猴子比山鹰更加惊恐万状。“这,这回真的完了!”
“妈的!怎不见那石级呢?”山鹰在石室四周转了一圈,却没现他俩爬过的一溜石阶。“猴子!这不是那间,又是另外一间。快到有水的地方,把脑壳洗洗,痒得厉害。”
进来处滴水成雨,山鹰淋水挠头,他在想有波罗刹那样的天然洗浴池就好,可惜这里没有。
猴子听了山鹰说头痒,他一下子感觉头皮痒得钻心,慌忙也去淋水浇头。
待两人洗完头脸,回身再看时,不禁大眼瞪小眼:那间大石室连同四具棺材,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他俩的万年灯与宝包锹铲,静躺在地上。
“老大!”猴子失魂落魄。“刚,刚才这里明明是一大间石屋,放着四具棺材,怎,怎么转眼就不见了呢?”
“鬼串门!”山鹰想起他爸讲他,与二叔幺叔屯盗挖的凤凰坡大墓。据说当年那是明朝神算,刘伯温给朱元璋的大将华将军,找的一块风水宝地。
华将军人称巧嘴,能说会道,作战勇敢,有勇有谋,与刘伯温私交甚好,就请他为他寻一墓穴,以待百年升天时好用,能荫庇后人。
于是,就请刘伯温随他偷回家乡,暗中踏遍了当地附近的山山水水,终于寻到了一处所在“凤凰抱蛋”。
当地有一山,前一山头山脊拉得老长,并生一怪石,那模样就以一张鸟嘴。其后生一山,刚好衔接着前山,山尾处也生一堆怪石,若大鸟的尾巴翘起。其山两边又各生一山,恰似大鸟的双翅。四山的交接处生着一棵虬松,树干笔直,枝如盘龙,苍翠欲滴。其处围树四周,生着白火石,如刀劈斧削般那么齐整,堪称奇异。
刘伯温对华将说,此地为“金凤抱蛋”,妙不可言。其弦外之音,那是大富大贵之地。
华将军死后,嘱咐后人,将他埋棺此处。
说出来没人相信,挖穴之日,此处竟是瑞气盈盈,万鸟朝宗,松涛飒飒。那白火石内一圈,尽是杏红黄土,一点杂质全无。
华将军葬后,其墓自长成一小山头,他的后人果然做官官发达,做买卖买卖红火,真是花开富贵,吉星高照,事事如意。
几百年过去,不知华将军后人凋落,还是举族迁走,金鸡抱蛋之墓竟凭空消失。
山鹰家是盗墓世家,他爸就不相信,带上他二叔与幺叔,趁冬闲无事,就去暗中踩了几回山,莫说真还寻着:远看那大松树依然苍翠,白火石依然静立,大墓山头上红云飞绕,几人大喜。
待背着吃饭的象伙去挖时,却怎么也寻不着。山鹰他爸似山鹰一样认死理,就是不信那个邪,走到远处去一看,大墓仍在那儿。到了跟前,偏偏找不见。他爸说那是“鬼串门”了,你走了来,你来了就走,冥冥之中,山神守着保护着呢,硬是没挖成,三个人只好无功而返……
“猴子!”想到这儿,山鹰说。“那四具棺里肯定是有大货,该我俩无缘一见,这现象也叫鬼串门!”
“鬼串门?”猴子身子一甩。“听着就骇人魂!”
“收拾家伙,继续向前。”山鹰拎起宝包,放到了肩上,一手拿起铁锹。“吃饭的家伙,也不能丢了。”
“老大!”猴子提起万年灯,拿起钢铲往前走。“刚才见到了四具棺材与石屋,是不是幻觉呢?”
“你说中了黑精藤滴水的毒,用水浇洗后解了毒?”山鹰认为不可能,他确确实实仔细地绕了石屋一圈。“中毒致幻不可能。石屋我绕了一圈,的确就是石屋。”
“波罗刹牵来齐逢春的魂,是真的吗?”猴子简直有点神经错乱,从这儿扯到那儿。
“谁知道呢?”山鹰与波罗刹男欢女爱是真的,说她是阴使,可她是个真实的女人。“波罗刹可是真的。”
“波罗刹的拴魂庙,不知有一天,我,我们哥俩入不入?”猴子精神在崩溃,在地底荒荒诞诞,他也不知有多少天了。
“该入就入,该生就不入。”生死对于每个人,谁知怎么个到来,怎么个去法?山鹰这会想开了。
“兔子不知怎么样了!”猴子东扯一句,西拉一句,说话毫无层次,真的有些神经错乱。
“兔子在守天岭关!”猴子怎么问,山鹰在机械地怎么答。“哎!我说猴子!你到底怎么啦?说话尽是东扯西拉,颠三倒四!”
“齐,齐敏!”猴子停住了脚步,他发现齐敏坐在黑暗中,竟然拿着自己的脑袋在玩。
山鹰过去一看,齐敏玩着的脑袋,还对他俩笑:“山鹰猴子!我知道你俩要来这儿!”
齐敏站了起来,把头又箍到脖颈上,笑得成剌猬,根根白剌都直竖着。
“齐敏!”山鹰猴子都觉得她怪怪的,毒闵巴龟的人头,不见了踪影。山鹰说:“我想问你话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走呢?”
“波罗刹你就那么相信她?”齐敏用手在身后抠着什么,抬头两眼盯着山鹰。
“那你知道土王山墓道的出口吗?”山鹰怀疑齐敏是在混淆视听,故意说波罗刹把他的那张图是假的。
“怎么进入巴郎隆昌石人里面的,我都无从知晓。”齐敏摇头。“我怎么能知道呢?不过有个人知道,她就是不想告诉你。”
“这个人是谁?”山鹰猴子好像看了希望,异口同声地问。
“这个人与你山鹰有肌肤之亲。”齐敏说。“你看,这个人就在这儿!”
轰地一声,齐敏身后露出一个门来。
里面还有光。
是阳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