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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鹰猴子拿锹提铲,起身追到沟间水边,呼地跳起黑乎乎的长毛一物,从水中跃起,跑向了对向的山林。
“老大!”猴子目视着长毛黑物消失的方向。“这山里有古怪!”
“山上肯定有荒坟,长时间无人祭奠,鬼魂都成了精怪!”山鹰凭经验就知道,荒坟的尸体,可能没腐在害人。“猴子!看到没有?这鬼魂都已善变了!”
“老大!你的意思是……”猴子与山鹰,差不多已是心心相通。
“天亮后找找看看!”山鹰抬头看月亮,月亮正挂在天边的东南角上。“回去睡觉,那荒坟应在山的东南方!”
山鹰猴子返回大松树下,老仙姐姐与夜来香正抱成一团,好害怕吗?
“山鹰猴子!”老仙姐姐放开夜来香笑。“你俩终于过来了,猴子的夜来香,吓得快失魂。”
“睡在棺材里面的时候,怎么没失魂呢?”猴子并没同情,反而还在嘲讽。
“那时我没魂哩!”夜来香她不生气,猴子就那德行。
山鹰猴子再无睡意,满脑子在想这大山里荒坟,说不定又能捞出点好奇货宝物,反正这不用钻地底。
不觉山头现出曦微,曙光初照,山鸟传音,山鹰猴子从大松树下爬起来,把宝包交给老仙姐姐与夜来香。
山鹰说:“老仙姐姐与夜来香,你两人就在这大松下休息,我与猴子去找昨晚的怪物。”
山鹰拿锹,猴子提铲,不顾晨露水淋,两人过去跨过水沟,向对面山林子进发。
山鹰鹰眼犀利,从那长毛黑物行动的地方,发现了细微的爪痕迹,到太阳升到半空时,两人在快接近山顶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大水坑,水坑里的水呈墨绿色,且腐臭味浓。
山鹰看了看地势,发现水坑正后方,天然生着一大灰黑色的巨石,神似一只趴着的大乌龟;正前方五尺远的地方,生着一大黝黑的巨石,他走过去一看,神似一只蹬身的巨狮。再看左右,五六尺远的地方,对称长着两棵浓荫蔽日的红檀树。
乌龟喝水,狮子守门,红檀保驾,这臭水坑果真是块好灵地,不知是哪朝哪代哪里人,葬在此处?
“猴子!”山鹰说。“这臭水坑还是块好灵地,把‘泉眼’(墓穴为井,打排水沟在行间即称为泉眼)打开,让水排走!”
猴子应声“是!”便在下方选泉眼,他们都是做惯了这些事的主,地方很快选出,钢铲铲,铁锹刨,一会由下面打通,臭水向外奔泻。
水排得差不多,“卟啦卟啦”两声响,搅得污水四溅,山鹰猴子发现了两只带翅的金鱼,正要动手捉起,却振翅飞向了高空,闪着金光,一翅落向了远方的山坡。
“金鱼落的地方,那里有谁家的祖坟,定然发财出高官!”山鹰盯着远方的金鱼落处,想要找到那座葬却不容易。
“老大!”猴子在叫。“里面有木棺,水浸着还不腐!”
“水隔绝了空气,当然烂不了!”山鹰也看到了木棺,是一具红漆棺。“铲下面的一边土,好横移出来。”
山鹰用锹刨,猴子用铲铲,两人花了不是功夫,才慢慢将棺扒了出来。
此时,太阳已西斜,山鹰猴子觉得又累又渴,棺既然已移出坟墓,剩下的只余开棺盖,那比掘坟放水移棺简单。
“老大!”猴子看天,见,太阳虽已西斜,但还有那高,便对山鹰说。“我俩下到山沟喝点水吧,口里干得冒烟了!”
“是要喝水!”山鹰也有同感。“猴子!你说这红漆棺内有俏货吗?”
“看棺像应该有!”猴子也希望能多少得点好处,对得起两人一身汗水一身泥就成。“老大!说真实的,不是为了破昨夜那黑桩之迷,花这大力气干吗呢?”
“哈哈哈!好奇害死猫。”山鹰大笑。“下山喝水去。”
两人顺着上山时踩出的路下到山沟,一看对面的那棵大松树下时,吓得想死的心都有:老仙姐姐与夜来香,还有那在土王山地底,历经九死一生得到宝包,全消失不见!
“老仙姐姐——!”
“夜来香——!”
山鹰猴子也顾不得喝水,站在河沟旁破着喉咙大叫。
这惊恐万状的一刻,令他俩肝胆俱裂,难以接受。
“嘻嘻,嘻嘻嘻……”正当山鹰猴子快要崩溃绝望时,老仙姐姐与夜来香拎着宝包,从山林里钻了出来。老仙姐姐大笑:“喊什么呢?我俩在这儿呢!”
“哎哟!你俩吓死我哥俩了!”山鹰猴子见到了她俩,心里才安静下来。猴子说。“两个美宝!求你俩不要吓唬我们!”
“猴子!”夜来香笑得溪水能倒流。“鬼怪的坟墓找到了吗?”
“找到了。”猴子说。“大红漆棺都弄出来了,口渴了下山来喝水,好上去开棺。”
“我的老仙姐姐!”山鹰捧了几捧水喝,一抹嘴巴。“你与夜来香安静的在大松下,好好呆着,别让我与猴子两人心惊丢魂!”
山鹰猴子喝够了水,两人又爬上山,到棺前就铲的铲,用锹尖凿的凿,棺沿只涂了薄薄一层漆封,但打了棺钉。
这死者不知怎么葬在这大山里,孤零零的就一棺墓,两人起棺钉叮叮咚咚,弄得震天响,竟也无人家来瞅一瞅,瞧一瞧。待太阳染黄了青山头,山鹰猴子才将棺盖打开。
里面躺着一具女尸,挽着发髻,插着一支吊环金钗,整张脸与身子双手,全用白布包得严严实实,脚上穿着一双绣着蝴蝶图案的小尖花鞋,应该是个裹了脚的小女人。
“老大!”猴子看不到女尸的真面目,心里不舒服。“要不要撕开白布,看看女尸的真实模样?”
“猴子!”山鹰好笑。“你还想她能复活吗?”
猴子跟着笑:“棺都开了,全身都用白布包着,这太奇怪!”
猴子说着,就用铲口去挑白布,年久白布看着很好,实则早已腐朽,用铲口一划就破。待撕开看女尸的脸时,两人都吓了一跳:面皮全无,似是被人活生生剥去。身上不用看就知道,皮肤肯定失去,故而全身都用白布裹缠。
这女人生前遭了大罪,死得太惨,怨气太重,故而成尸精。
除了头上的那支吊环金钗,山鹰猴子再什么也没寻着。
“老大!”猴子说。“这女人死得可怜,孤悬荒山野岭,金钗留着陪她吧!”
“留着陪她。”山鹰表示赞同,两人为她合上棺盖,慢慢又移入她的墓穴中,刨的刨,铲的铲,用土盖好棺,才摸黑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