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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婧泽想叫出黑三黑四问问，但上下眼皮子开始打架了，今天一晚上集中精力太多了，现在一放松下来，疲劳感就一拥而上。
算了，以后再问吧。
胡婧泽撑着走到书桌上捞起手机，此前一直静音反扣着，好多朋友和同学的新年祝福，胡婧泽懒得回复，困得要死。
周洋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连发了好多条消息，胡婧泽粗略扫一下，大意就是：
医院启动了备用发电机供上电了，刀疤男那间病房被特警突破了，没有挟持事件，里面的警察都是如梦初醒的状态，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了是什么事，而刀疤男脑死亡了。
周洋铭收到胡婧泽提供的卧底名单和qiguan交易地点，就立马上报了。
刑侦科科长曹广荣畏罪自尽，现在在医院抢救，而缅甸仰光交易地下城交易场所，已经被国际刑警锁定了，不过那毕竟不是我们国家，涉及很多要素，所以暂时情况还不清楚。
周洋铭奇怪一点，为什么其他警察的登录都被卡掉了，监听人员只监听到电流声，一片刺拉拉的，而胡婧泽是怎么得知这些重要信息的？重要的是，胡婧泽现在有没有危险？为什么一直不回自己消息？
胡婧泽微微叹气，这些都是恶鬼搞得小把戏，怎么说？
说我和恶魔对话？
不现实。
但是为了避免周洋铭过度担心自己，胡婧泽还是回复一句，表示自己没有什么事，可能大家就是网络卡了什么的，不过重点是卧底和交易场所得到信息了不是吗？
这恶鬼还算讲点实话，发挥点作用。
周洋铭那边没有再回复，胡婧泽巴拉了一下手机，没什么重要消息，就充上电，步履蹒跚困死地趴到床上，跟死机了一样要去会一会周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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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非常吵。
胡婧泽被吵得头疼，眼睛干涩，下意识就拽起被子蒙在脸上，整个头缩起来。
胡婧泽是不能熬夜的体质，如果睡眠不足，整个人就会很烦躁，想打人的那种，尤其是困得厉害的时候，真的是有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邪恶感。
谁打扰我睡觉，我就想捏死谁！
吵闹声还在继续，还伴有砰砰地敲门声，不知名的震动声，胡婧泽心下烦躁，只装死蜷缩在被窝里，太困了，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吗？
【金龙，该醒醒了】
遥远而疏离，飘渺又古老的声音，在胡婧泽耳边缓慢地吹着，吹走了不安的烦躁，胡婧泽的心田也慢慢安静下来，意识也逐渐清醒。
金龙？
上次这么叫自己的，还是那个刀疤鬼，胡爸爸说过，这是自己二十几年前的小名儿。
【金龙~醒醒】
苍老亘古而又悠远的声音在呼唤着，胡婧泽清醒过来，一下子掀开被我，坐了起来，那道声音旋即消失了，而四下里吵闹喧嚣声，如潮水般蜂拥而至跑到胡婧泽的耳朵里。
房间没有开灯，胡婧泽看到书桌上正在充电的手机，在‘嗡嗡嗡’的震动着，透过小窗子，看到院子里开了灯，吵吵闹闹的，还夹杂着哭声。
‘砰’又响起了拍门声。
”谁啊？“胡婧泽连忙下床，趿拉着拖鞋，披上棉袄。胡婧泽有反锁门的习惯，此时从里面一拧，门开了，门外是胡羽泽，猩红着眼睛，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婧婧。“看见胡婧泽，胡羽泽一把抱住了她，忍不住低声啜泣。
”姐，怎么了？“胡婧泽一脸雾水，发生什么事了？
大半夜的。
”婧婧···“胡羽泽松开手，抽泣着鼻子，沉重地看着胡婧泽，”小妹，我爸送大爷去医院了。“
胡婧泽心里一下子凉了，整个人像是被按在冷水里，打了个哆嗦，下意识问，”我爸怎么了？“
胡羽泽是自己的堂姐，她口中的大爷，就是胡婧泽的爸爸，二叔叔送胡爸爸去医院？这是怎么了？
”小妹，先过去吧。“胡羽泽声音沉重，拥揽着胡婧泽出了屋门，院子里灯开着，还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但胡婧泽心里却是风吹雨打的冷。
银杏树旁挺着两辆电动车，杂乱无章的摆着，显出着急慌忙的样子。地下还有塑料袋，被风刮得刺拉拉的摩挲着水泥地。
院子一侧，是奶奶住的屋子，此时哭泣声一片，胡婧泽和胡羽泽一出来，奶奶屋里就冒出来一个人，疲惫的眼睛苍老着，是二婶婶英莲。
”婧婧，来。“二婶婶招手，面容悲戚。
胡婧泽像是做梦一样，心里慌慌的，什么表情都没有，进了奶奶屋子，就看到胡妈妈躺在床上，苍白凌乱的头发，脸上白一道红一道的，此时好像睡着了。
而奶奶坐在床边，老泪纵横地哭着，地上还有包饺子的面粉洒落着，被人脚印踩过，又白又脏，乱乱的。
胡婧泽停在门口，抓着门框，面容呆呆地。
我一定是在做梦是吗？！怎么回事？
我妈妈为什么躺在这里，为什么？！
”我的小儿哦~“奶奶一见胡婧泽来了，哭的更大声，捂着心口，悲痛难耐。
胡羽泽和二婶婶也含着泪，推着胡婧泽过去。
胡婧泽僵硬着步子，嗓子好像吞了一把盐，非常难受，她不敢看床上的妈妈，好像在梦游一样。
老天，赶紧让这个梦醒来吧。
奶奶一把搂过跟前的胡婧泽，像多年前她还是小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哭的沙哑又苍老。胡婧泽半跪在地上，膝盖被水泥地摩擦的又冷又热，但她好像感觉不到了。
胸口非常闷，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胡婧泽感觉自己像是呼吸不过来了。
”奶奶，我妈···我妈···“胡婧泽呆呆地问着，胸口很沉闷，感觉自己像是被装在盒子里挤压着。声音无意识地颤抖着。
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享受过母爱，也曾恨过这个女人，但当她小小瘦瘦的躺在床上，苍白憔悴的脸沉睡着，胡婧泽的心如同被雷劈了一样。
大概这就是母女连心，血肉感应吧。
之前在梦境里被刀疤男追杀，年轻的妈妈义无反顾地把她护在身后，也就是那一刻，胡婧泽释然了，不再恨妈妈。
躁郁症一直折磨着妈妈这么多年，这不是妈妈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