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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叔叔同时尴尬的笑了笑,他先开口道:“大侄,你在省城过的还好吗?”
我点点头,“我还好,叔叔,不瞒你说,我这次来是有事要问你。”
“说吧,大侄子,这些年你太外道了,有啥事就自己扛,有难处从来不跟我说,是不是把我当外人了。”
我心想,之前一直在这住已经够麻烦叔叔了,还闹得他们夫妻二人不和睦,我怎么好意思再来麻烦呢!
可这种时刻这些话是无法说出口的,这可能就叫大恩不言谢吧。
我理了理思绪,直入主题。
“老叔,爷爷去世的事,你怎么一直没跟我说过呢?”
叔叔先是愣了一秒,随后低下了头,脸上也写满了悲伤。
“不是老叔不跟你说,实在是你爷爷不让我跟你说呀!”
我没接茬,只是盯着叔叔看。
叔叔继续说道:“当时我也想联系你了,是你爷爷怕你为了见他最后一面,一着急直接回村里,担心你犯了忌讳,会引火烧身,所以才不让我告诉你的。”
临死前,我爷爷还在担心我的安危,想到这,我的眼眶又湿润了。
我小心翼翼的问:“老叔,听说爷爷得的是肺癌,他走的时候,痛苦吗?”
叔叔叹了口气,说:“哎,你爷爷年轻的时候就刚强,得了病,他也从没跟我们说过自己不舒服,我们也就一直没发现。”
“后来有一次他咳出血了,我强逼着他去检查,那时候我们才知道他得的是肺癌,发现时候已经是晚期了。”
“这病特别遭罪,我真不知道他那段时间是怎么挺过来的,哎,都怪我,早点带他去看病就好了。”
我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我努力压抑自己悲伤的情绪。
因为我知道叔叔一定比我还难受,他是见证过爷爷临死前的痛苦时刻的。
我小声说:“我想回去看看爷爷。”
听了我的话,叔叔瞪大了眼,拼命摇头,“那可不行,你爷爷临死前跟我说了,无论如何不能让你回村,你回村肯定会犯忌讳的,搞不好你会有危险。”
我明白爷爷的意思,他是担心寸头和尚曾说过的话,有三点注意事项,其中一个就是我出村后就永远不能回村,否则我会遭殃的。
这段时间的遭遇,让我对寸头和尚的话,还是有所怀疑的,尤其他给我的人骨念珠,里面的怨鬼一直在缠着我,搞得我不得安宁。
我不知道寸头和尚当初给我这东西的目的,但我也不想违背爷爷的遗愿,我决定暂时还是不回村了。
可我还是想确定一下,龙泉寺大爷口中提到的二十二年前的秘密到底是不是真的。
于是我便试探叔叔:
“爷爷说的,那个二十二年前的秘密是什么?”
我这话刚说完,就见叔叔的表情凝固了,接着他将头深深低下,眼神躲闪的说:
“什么二十二年前的秘密呀?我没听说过。”
我注意到,说这话时,叔叔的左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角,表情也是极其的不自然,看来二十二年前的秘密是真的,他确实是在瞒着我。
不过他是我的叔叔,他不想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问这件事,就在我思考对策时,叔叔转移话题道:
“哎呀,你瞅瞅我这记性,刚才买的猪肉都落到菜市场了,大侄你在这先坐着,我去趟菜市场,肉取回来,给你烩酸菜。”
说着,也不等我回答,他便逃也似的站起身,就朝院门外走去。
想当年叔叔在后杠村也是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了。
现在的叔叔,显得苍老了许多。
我望着他那落寞的背影,不禁有些心疼,我在思考一个问题,婚姻带给男人的究竟是什么呢?
叔叔前脚刚出院门,后脚老婶便走进屋里,她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说:
“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不是想知道二十二年前发生的事吗?我可以告诉你。”
“这事你知道?”我难以置信的望着她。
老婶点点头,神秘的望了望院门外,直到看不见叔叔的背影,她才走过来坐到炕上。
缓了缓开口道:“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
“第一件事,你得自愿放弃老头所有财产的继承权!第二件事,给我两千块钱。”
说实话,就是她不说,我也会自愿放弃爷爷财产的继承权,因为我本身就是捡来的孩子,哪有脸分高家那为数不多的财产。
这辈子没孝敬到他老人家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如果以另一种形式能报答到他老人家的子孙身上,我也是非常乐意的。
我点了点头说:“我答应你。”
老婶笑了,这是我这么多年看到她为数不多露出笑容的时刻。
“空口无凭,你得给我立个字据。”
说着她拿来纸笔,然后在手机上搜出一段自愿放弃继承权那类的话,让我写在纸上。
我照做了,然后用微信将两千块钱转账给了老婶。
收完钱后,她拿起我立的字据,叠了几下,揣到围裙的口袋里,脸上写满了得意。
可又感觉不放心,将字据又拿出来揣到牛仔裤的兜里。
看着她做完这一切后,我平静的问她,“老婶,现在可以告诉我,二十二年前究竟发生什么了吧。”
老婶笑了笑,“其实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都在一个信封里,而且我知道在哪。”
其实我最开始就没抱太大希望,这么重要的事,以爷爷的性格是不可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的。
不过他提到的信封,却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有些激动的问:“你说的信封在哪?”
老婶眯缝着双眼,一脸神秘的说:“就在后杠村的那栋老房子里,具体位置应该是在西屋的那个老木柜里。”
听她说完,我就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想赶紧回去找。
这时候我也顾不上什么犯不犯忌讳了,要是能知道真相,我就算死,也是死得其所了,就在我即将踏出门的那一刻。
我听见老婶在身后轻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