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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融创游乐场的前半夜,依旧人声鼎沸。盛达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头皮有些疼。
“说吧,这大晚上的你拐了那么大个弯,居然请动了我的师傅关尘然当你的説客。到底为了什么事?”盛达揉了揉有些耳鸣的耳朵,保证耐心不被践踏地说道。
“我们换个地方。”唐屹悦对他并没有很尊敬,反而有些不待见。
盛达虽不情愿跟他一起讲话,因为这个年轻人周身要比黎倾鑫多了些霸气,他有时候觉得这人比李想还要可怕。
“这是什么地方?”他们七弯八拐。盛达看着面前的小酒馆,进门后每一个房间都是独立的,极其隐私。这要是在里面干点什么,要是没有监控,鬼都不一定知道。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问些问题,这里相对保密做得不错。所以选择这里。”唐屹悦带着盛达来到一个房间,酒水早已准备好。
“看来你这是有备而来!”盛达干脆坐了下来,直接了当地说道。
“黎倾鑫下午是不是来找过你?”唐屹悦带着凌厉的眼神看着他问道,让盛达有种坏人被审问的感觉,他觉得人格被侮辱了。
“我只是作为他的男朋友来询问一下,因为他回去说这里很痛。”唐屹悦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像是知道他的心思,打起了感情牌。不过这一句让盛达差点没反应过来,黎倾鑫有男朋友,他可没听过李想说过,何况郑宇也没提过。
“是吗?我不清楚。你说是他男朋友,他哪里痛,就该带去看医生,而不是找我,何况我与他并不熟,也就是去我哥们的咖啡店打过几次照面,仅此而已。”盛达的反应只有那么一瞬,毕竟他自己是过来人,对这些也就没什么大惊小怪。
“你们的确不熟,这我知道。只是因为那杯咖啡,你散落的文件上有一个名字……黎钟。”唐屹悦双手放在桌面,指尖落在茶杯上画了一个圈,停顿了一下,说出了那个名字。
盛达的眼神一滞,但很快被他隐藏起来。
“不记得,我的案子太多,不管是被告,还是原告,谁是谁?我才懒得管理。你要说有没有这个名字,也许是有这么个人。不过最近刚好有个案子,是与合伙人闹脾气,被告了,到现在还在扯皮,也是让我颇为头疼,哪有心思去注意这些。”盛达淡淡道,每一句看似有关联,但又脱离了些什么。
“是吗?你们律师这个行业,可不比刑侦差多少,蛛丝马迹,字字斟酌,句句在理,能不会注意这些。还有那个警察帮你,恐怕早就查了个地朝天了吧!”唐屹悦漫不经心地说道。
盛达也不是好诓的人,“既然你能查到我,那你想查的未必不能查到。何必还来问我。”
“我只是来确认。还有黎倾鑫与你说了什么?”唐屹悦还是那个问题。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盛达瞥了唐屹悦一眼,傲娇地说道。
“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我可以拿消息与你换。你的好哥们,也就是那个警察和覓九麓的那个老板,他们已经出发去湖南了,他们打算……”唐屹悦语气很慢。
“停!你怎么查到这些的,你一直在查他们,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盛达有些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他只收到郭嘉庆给他说要在外面办另一件事,并没有说他去了哪里,他不知道的事,这个年轻人从何而来。
“可以作为交换条件吗?还有这件事除了我,那边华远应该还不知道,至少目前是这样。”唐屹悦说着一件事不关己的事,却让盛达毛骨悚然,这个人若是敌人,他的好哥们这次之行绝对艰难重重。
“你是拿这事威胁我?”盛达也把手放在桌面,前倾着上半身,像一匹狼一样准备发动攻击。
“我不是说过,我们是交换。而我之所以想知道,就如同你现在的心情,你还不愿意告诉我吗?”唐屹悦把身子又向前倾了半公分。
盛达现在的心情就是郭嘉庆这个混蛋,每次接到危险的任务从来都不给他说,如果能平安回来,总是会给他带一些特别的礼物。他很担心他,他不想他出事。
盛达抬眼看着年轻人,眼底全是真诚并没有说假话。
“他让我别给任何人说。他想要他输官司,他让我帮他约人见面。”盛达全身骨头放松,背部缓缓放松靠在沙发上。
“什么时候见面?”唐屹悦简短问了一句。
“下周六下午三点,u城天街星巴克。”盛达还是做了一回选择,他不知为何会相信这个人说的话,但是他知道眼睛里面的清澈是不会骗人的。
“唉,这天底下,哪有什么替我保密。只不过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这律师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干下去了!”盛达长叹一口气,望着唐屹悦笑着说道。
“就像你明明很担心他,却只是在暗地里守护他,是一个道理。我们做的任何事,都觉得是为了对方好,殊不知换个方式,也许更好。”唐屹悦起身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衬衫似笑非笑地说道。
“对了,我之所以能查到他们,只是一个巧合,你不必多心。你的那两个哥们不是简单的人物,也一定会没事的!”唐屹悦这句话是真心话,他当时只是为了查朱磊的背景,然后这些他就顺带着,但只要不涉及黎倾鑫,他就不会去关注。
“小子,你也不简单。替我带句话给关尘然,过几天我去看他老爷子。”盛达在他背后喊了一句。
“他说别叫他老爷子,也就比你大个不到十岁。你要回去看他别带酒了,记得带茶,那是我的小心意,感谢你的配合。”
“我还就叫老爷子了,嘿,不错啊!出手还算不错。二十年生普,云南七子。唉,这礼物不收白不收,正好送给老爷子。”盛达看了看茶叶的包装盒,伸手提起来,吹着口哨从另一个巷道消失在黑夜里。
唐屹悦低头走出小酒馆,回身看了看巷道里除了一些其他小酒馆,还有一些徘徊的行人,几只流浪猫蹲在墙头看着来往的路人,唐屹悦走过,猫咪吓得跳上了另一个砖墙。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白良躺在客厅沙发睡着了,被唐屹悦拍醒了。
“你回来了,那我就走了!”白良揉了揉眼睛小声说道。
“夜深了,去客房睡,明天早点离开。他醒了吗?”唐屹悦看着白良说道。
“他没出来过。”白良他也不确定,因为他不知自己多久睡着了。
白良说完自己去了客房,趴在床上继续睡着了。
唐屹悦轻声来到卧室,屋里的灯依旧是他走得时候开着的,床上的人换了一个姿势。他走进看了看,黎倾鑫似乎睡得很香。他放弃洗漱,直接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在地毯上铺好了,准备躺下,被声音阻止了。
“唐屹悦,上床陪我说说话。”
唐屹悦转头看着黎倾鑫盯着两只黑黝黝的眼睛看着他。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我先去洗个澡。”
“太晚了。过来躺着吧!”黎倾鑫的语气很轻。他走过去躺在黎倾鑫的旁边,侧身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你去找盛达了?”黎倾鑫的这句让唐屹悦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他不会欺骗他,所以他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糖梨,我……”一根手指放在了他的唇边,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唐屹悦。我一直以为有些人从面前消失了,就不会再出现了。妈妈是,他也是。那天与盛达相撞,让我无意间看见他的样子和名字,我当时特别的不知所措,所以我着急地想知道。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初中快毕业的时候,他大闹学校,原因只是因为一个谣言,我们那里初中和高中距离很近,我从此再也没有朋友,还总是被各种刁难。原因是有一个很烂的“爸爸”。我一直觉得他根本不配,更恨我自己来到这人世,可我躲不过,因为我的身上有一股血液是他的,所以我就想着去献血,新陈代谢。盛达却说他似乎一直在等我去找他,我不知道他这次想要做什么,所以就约了他见面……”黎倾鑫蜷缩起身体,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唐屹悦,他还有好多事没给他讲,如果在讲到后面,唐屹悦是不是该嫌弃他了。
唐屹悦伸长手臂,把那个蜷缩成婴儿般的身子包裹在胸前,“糖梨,以后都有我。”他伸出指尖摩擦他的眼角,是他残忍地一层层剥开他的心,让他能肆无忌惮地依靠他。黎倾鑫现在开始向他袒露心底深处的伤口,他同样如他一般疼痛。
在黑夜里挣扎的人,期待着漫长的黑暗里有一束光能透过缝隙照进来。可当光照进来的时候,在黑暗里呆久的人,却有些害怕了。眼泪是心底深处的波浪,划过眼角的海岸线,奔走在人间的陆地上,恣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