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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让我自己无语,自己其实对很多的事情都敬而远之,但是总是被迫要去接触这些事物。比如启蒙镇这有名的两栋楼。
我当时被从县局调到下面所里去,就是因为在年底开年终总结会的那个星期我们所里连续死了2个人,人手不够了,而我又是新工作一年多的年轻人,下乡锻炼这样的好事情,自然落到我的头上啊。
去的人选是在年终总结会后流出来的风声,据说当时某领导想叫我去所里,也是费了点神的。主管领导一直在思考怎么和我谈话,才能降住我这个小丫头片子,让我没有怨言的离开县分局去下面所里报到。但是想不到的是我压根没给他们找不痛快,放了28天假后一开始上班的当天我收到通知后哦了一声,就回家收拾铺盖卷和个人用品,叫我爸弄了个车把我送到所里去了。倒让有的人握了个拳头蓄势以待的一腔子劲落了空。
说实话启蒙是个好地方,那风景那个美啊,简直只能是在风光片里才有的。加上所里的各位都对我特别好,我在那里待得是实在舒心。而且最关键是两点一是活少了工作压力小,二是启蒙镇里吃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啊!反正工作不忙,又没什么娱乐,我们一天到晚就是到处找吃的,所以没多久都给我养胖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咱们住的这个楼。
这个楼其实说起来没什么不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前临街后有院的一栋楼,却一天到晚黑呼呼的,冬天不开大灯我在一楼都没办法办公,因为看不清。另外就是咱们这栋楼里,一半我们住,另外一半出租给电力部门当时搞农网改造的那些人住。
全楼就我一个女的,其他都是大老爷们。当时他们是3个人住一套房,房间一人一间,共用卫生间、厨房和客厅。我去了以后,总不能和男人一起混住吧,说出去也怕不好听。可叫我自己住一套吧,我还真不敢去住那套唯一空着的房。
那套房本来也是住了3个人的,分别是我们的老所长,我们张会计和另外一个同事,姑且叫他老a吧。就在要开年终总结会的那天早上,我们的老所长被发现死在这套房子的厨房和卫生间之间的走廊上。第一个发现的是张会计。起床洗漱的时候,他就看见老所长也走到了客厅里。于是大家相互说了声早上好张会计就下了楼。
他和其他的同事早起下楼吃早点了,吃完了以后还没有看到老所长下楼,因为大家要赶到县城来开会的,所以就上楼去催他一下。
这一下把张会计吓死了。就见老所长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声息。张会计不敢动老所长,于是就在楼梯间叫人上来看。大家赶到了以后,胆子大的才把老所长喊过来检查。人是已经断气了,惨不忍睹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脖子那里全血淋淋的抓开了!厨房间里也是一片狼藉!
大家连忙报了警。
警察来现场取证工作完成,已经是下午了,反正年终总结会是三天,于是启蒙所的同志到了下午才赶往县城。
来到县城的第二天清早,启蒙所的副所长又被发现死在清水江边,还穿着制服。派出所打来的电话还是我最先接到的,当时打的我们分局办公室电话,刚好是我桌上那部。说是江边发现一具男尸,看起来是我们系统的,叫我们单位派个人去现场配合指认!我赶紧给领导打电话报告了这个事情,我们分局正副局长一去看,果然就是我们的人!
整个单位这个年都是阴影中度过的,过年单位要求24小时有人值班,轮到我和另外一个同事值夜班的那两晚就是喊了几个同事一起和我在办公室打牌通宵,然后由我妈做好吃的来当夜宵。人少了不敢在办公室呆通宵的。
后来警察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老所长被认定为喉蛾发作,自己难受所以抠破了自己的喉咙和胸口死去的,副所长被鉴定为酒后失足落水。
我不是医生,我不知道喉蛾到底是什么病。只是老所长我们从前也是很熟悉的,他每次上县城我们都有碰面,很高大魁梧的一个人,也爱开玩笑。有时候还吓我们一下玩儿。
我不怎么相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病就可以让一个健康爽朗的人这样凄惨的死去!何况他还是个有医疗报销的知识分子。他的事情我知道后还哭过两场。毕竟很熟悉的人突然不在了,而且那么惨,心里是不好受的。
等单位这次史无前例的长假过完,我就去了启蒙所报到。梅嫂子的老公也成了我们所长,算是临危受命吧。而张会计和老a已经搬出了那套房间去其他的房间和人家混住去了。
报到的那天,我为什么没有房间住?就是因为除了这个死过人的房间,已经没有房间可以给我住了。在梅嫂子家混了两天,我把死去的老所长的木架床拖到一楼的院子用肥皂水刷新了很多遍,晒干了过了火以后安到了旧档案室里。旧档案室位于2楼,地板下面就是过道,是个骑楼的样子,好歹算是个单间,自己住了。档案和档案架搬到了三楼也就是我的头顶这个地方去存放。过火,是指把死人用过的东西,放在点燃的明火上方熏一下。意味着驱逐阴气和断绝阴人对物品的怀念。
其实当时特别希望单位给我买张新床,但是感觉自己才去所里吧,真心不好意思折腾人。何况工作还没干出什么样子来呢,就先讲条件,也不是我的风格。于是也只是在同事的配合下打扫了房间自己安顿下了。
住下的第二天晚上,我用房间的小电炉给自己煮了方便面和鸡蛋吃了,把提壶灌了半壶水在电炉上热着打算回来洗脸烫脚,就下一楼的公用水笼头那里去刷牙了,灯也开着的。
我刷牙回来一开门发现里面一片漆黑,我以为是停电了,但是一看院子里的路灯还亮着呢,就伸手拉了一下拉线开关。还是不亮。
我隔壁住的刚好是电力部门的。我就敲他们的门,请他们来帮我看看。其中有个小伙子的父亲和我父亲是好朋友,他一听是我叫门就开了,来到我房间门口他一伸手拉灯绳,灯就亮了。我就笑说:“好奇怪,刚才我开都没反应的。”他看了看我说:“这样,你的墙这边就是我的床,晚上你有什么事情就踢墙,我听到就会过来的,你晚上不要穿太少了睡啊。免得不方便。”
我就答应了。他走了以后我换拖鞋打算洗脸和脚,才发现电炉的插头被人拔掉了。我有点莫名其妙的害怕,因为我走的时候确实没有关电炉。那是冬天啊,房间那么冷,我关它干什么呢?联系到刚才的灯的事情。我心里毛了。
那时候开始学佛了,我就想这个周末回城里记得带了自己的经书下去,用红布包了放在桌上,想来应该无大碍的。
那天一晚上没怎么睡,自己安慰自己了好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因为事情很小,我也没有和同事们说起,直到几天之后,我才发现我犯了个错误。因为我后来遇到了几件奇怪的事情,其中一次吓得我够呛。然后又听到了几个非常可怕的事情,发生在春节放假值班期间的事情。
就在上次我房间的灯莫名其妙的熄灭和电炉被拔掉以后没过几天,我又遇到了奇怪的事情。
那个周末因为临时所里有事情,我就没有回家。刚好那天是周六,我白天的工作完成以后,晚上去学打了一会儿麻将,因为不会打,所以总输钱。也没心思玩下去了,就早早回了宿舍。回到房间吃了夜宵看了会儿业务方面的书,就洗漱了上床睡了。
那时候年轻瞌睡多啊,每天到了9点多眼睛就开始酸,一般最多撑到11点就算不得了了,那天我睡着是几点真的不知道了。因为那时候只有扣机,而我的扣机是和男孩子一样卡在皮带上的,制服的外套和裤子都挂了在进门的墙钉上,所以看书啥时候困了,自然就睡着了,也懒得去拿扣机来看时间。
正感觉睡的香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种危险和警惕。不知道朋友们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就是有一种下意识的清醒。我看见我门口站了一个黑影,很高大的身形!门是关着的,这个人影就站在门那里,面向我这边。
我第一反应是窃贼或者色狼。
我想喊人和用身体去撞墙,把隔壁的人惊醒。但是我发现我完全不能动。我就那么直愣楞的瞪着那个影子,想看清楚他的样子。但是由于关了灯,乡镇的夜也比城里黑,外面透来的路灯光又被窗帘过滤去大半,也只隐隐约约的看到那个高大的男人。
我脑子电光火石的想到了老所长,他的身型就这般高大的。我们那里的人一般很少这样高大魁梧的。这还没过49天,他还是中阴身,估计是收脚印来了。
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这个说法。我们那里说人死了以后,在特定的时间,会把生前走过的地方都走一遍,这个叫收脚印。我这个房间我去住之前是档案室,他死后我去所里才清理出来我住的,他肯定从前经常在这里走动的。何况我还睡了他生前的床。
我喊也喊不出,动也动不了。又急又怕。
后来我看他一直不动,我想起来了,他这个人虽然是爱开玩笑,但是心地不错,和我小舅舅关系尤其好。我就在心里默念:“老所长,是我,我是县分局小张啊。我被调来这里几天了,因为没地方住我腾了这个房间住,你的床铺我拿来睡了,也是因为不想给所里添麻烦,如果你不高兴,这个床我明天就换。你不要来吓我了。你和我舅舅关系那么好,我也是你看大的,你不能这样吓我啊。你还是先走吧,我明天给你烧香纸给你供饭。”
我这样心里念叨了半天,就看见他走出去了。是那种分子融合的情况走出去的,简单说就是穿过了木板门。然后我的搪瓷洗脸盆在门口的洗脸架上突然发出了“咣”的一声,还挺响亮的。
他一出去我“唬”的一下就弹跳起来。一把就把台灯摁亮了。然后扑过去开了顶灯。一个人在床上坐等天明。
天亮以后听见外面有了其他人起床下楼的动静,赶紧穿衣服起来,去院子里洗漱,然后在吃完早点后就悄悄地把我们请来做饭的张姐拉到灶门口和她说了昨天晚上我的经历。张姐想了想说:“成,这事我帮你。你安心去上班吧。”
我去到办公室就提出了要换床的事情,所长一听就同意了,直说大意了这个事情,就叫一个同事陪我上街去买。
这个同事就是上文中的老a。
老a这狐狸明显就是想套我的话,一边走一边问我说:“你咋突然又说要换新床了?这个床当时你不是说过了火就可以了吗?”
我毕竟年轻,埋不住话,就巴拉巴拉给老a吐槽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然后指着我的脸说:“你看我昨天晚上一直没敢再睡。这个脸演熊猫都不用化妆了。”
老a说:“你确定你不是做梦?”
我说不是,因为如果是做梦,我不会看得那么清楚,那种感觉我在学校经历过,我分得出来。而且他一出去我就猛的坐起来摁下了床头台灯的开光键,可以说是他在房间的时候我使劲也不能动,但是他一出去我瞬间就恢复了活动能力的。
老a看了看四下,神秘的和我说:“我告诉你个事情,你不要怕,本来不想和你说的,但是看你这样我感觉那也不是我做梦了。”
然后老a就详细的给我说了一个事情。
当大家都去开年终总结会的时候,是老a一个人值班。那几天楼里就剩他和2楼电力的几个小伙子住了。他当时还没有搬房间,住顶层4楼。
当天晚上他睡到半夜,就感觉有人掐他脖子,他惊醒后就看到老所长在他床前掐住他的脖子面容狰狞!他使劲的喊叫,挣扎,都挣不过老所长,发出的声音也应该不大。就在他感觉自己要窒息了的时候,外面街上传来了密集的鞭炮声,接着几颗小铁炮打到我们办公楼的外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那天是河口乡某所年轻有为的林所长娶亲的日子,按我们的风俗是新娘要在凌晨出门,走到男方家拜天地然后等天亮起来,这样喻示着新人前途光明。他去迎亲的车队刚好在那个时候经过我们的楼下,这个巧合拯救了老a。
自古就说鞭炮辟邪的,果然是有道理和经过实践的啊。
鞭炮声一响起,老a就感觉到脖子一松。然后他一个大男人衣衫不整的连哭带喊的冲下楼去,鞋都没有穿!跑到2楼使劲拍门叫人,等人家出来的时候他已经面无人色几乎虚脱了。
听完他给我说的这些,我脑门子都发麻了。他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仿佛是找到了战友般的宽心。
回去的时候,老a嘱咐我不要乱说这些,毕竟我们是公务人员,这些话传出去了始终不好,个把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搞不好还要说我们神经过敏,更指不定还要被叫到县城去训一顿。我点头称是。
买好了床重新装到我屋里,把旧床搬回了那个空房间。厨房张姐下午已经帮我去买了点香纸,伴我在后院里烧了,还供了点饭。
那几晚上我没敢自己睡,拉了张姐的女儿来陪我睡了几天,直到可以回到县城去把我经书请到所里为止。
我把经书请到了所里之后,真的没遇到过可怕的事情了。但是我这里消停了,张姐却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