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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殉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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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急救室门外,我们几个焦急的等待着结果,方坤的情况很糟糕,在来医院的路上,他不停的吐血,整个前胸都变形了;我们将他送到医院后,医院立马派最好的外科医生,对方坤实施抢救,不一会,当地市公安局副局长、省卫生厅副厅长也到了,院方领导立马向他们汇报了方坤的情况,他们听后立马责令院方,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方坤给从鬼门关给拉回来!

在市局副局长和省卫生厅副厅长没来之前,院方就很重视了,一个三级警督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是在执行非常重要的任务,因此,院方直接将最好的外科医生,从手术台上替换了下来,让最好的外科医生为方坤做手术,市局和省卫生厅的领导到了以后,院长也穿上了手术服,到抢救室里亲自参与抢救。

一个多小时后,院长和外科医生表情凝重的走了出来,外科医生叹了口气,十分惋惜的说道:“哎,伤者胸骨受外力冲击,呈粉碎性骨折状,且心脏被挤压变形,导致器官功能衰竭,节哀顺变吧!”

外科医生说完后,楚月一下哭出声,市局副局长和省卫生厅副厅等人,均缓缓的低下了头,我浑浑噩噩的站了起来,眼泪也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我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的走向手术室,阮少阳怕我出事,连忙让哭哭啼啼的楚月,看着同样受伤的白了烦,然后跟着我走进了手术室。

此时的方坤,安静的躺在手术台上,脸上没有一丝痛苦,这位热心肠的老大哥,遇事总是替别人考虑,忽略的永远是自己,为了更好完成这次特训,他放弃岗位,不计个人得失,一心扑在工作上,处处为我着想,事事为我考虑,他不仅教会了我如何工作,还教会了我如何面对困难走出困境;他在我的身边,我心里就有底,就会很踏实,做事也没有任何负担,因为我知道,即便我做不好,也有他在为我收尾,也有他在默默支持我。

可是现在,他却走了,而且是永远的离开了,我想在他面前大哭一场,把所有的情绪都融入到眼泪中!但我却没有哭出来,我怕方坤见到我这样会更不放心,也怕辜负了他对我付出的一切!

我不能哭泣,特别是在这个时候,我不能让方坤的血白流,我要把那个黑影找出来,让他血债血偿!

阮少阳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他本以为我会哭出来,可没想到我却站在那里,睁大眼睛极力克制着自己!

阮少阳给我递过一张纸,然后指了指我咬破的嘴唇,我接过纸后,沉声对阮少阳说道:“我来料理方大哥的后事,你带着白了烦回去养伤,抓紧时间召回胡严,你和栾宇一定要亲自去接应胡严,然后你们在家等我,另外,让钟祥也回来!”

阮少阳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我向护士要了一块手帕,又去打了一盆水,然后开始为方坤擦脸。

阮少阳和楚月扶着白了烦往回走时,楚月有些担心的问道:“阮哥,把曲邪自己留这行吗?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阮少阳叹了口气道:“哎,让他自己静静吧,经历了这么多,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阮少阳他们走了以后,市局和卫生厅的人待了一会也走了,我为方坤收拾完以后,就坐在方坤面前,为他整理警容,然后准备送方坤去了殡仪馆,殡仪馆的人在为方坤化妆的时候,门外忽然走进了三个人,三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个中年女子,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左手边是个头发花白,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右边是六处副处长黄傲风。

黄傲风面色凝重的向我点了点头,然后向我介绍道:“曲邪,这位是王娟副主任,这位是刘城处长。”

没想到这个中年女子,竟是社安委三大副主任之一的王副主任,刘城处长应该是二处处长,是方大哥的直接领导,我连忙站起来问好,“王副主任好,刘处长好!”

社安委的三位副主任,每人监管两个处,王娟副主任监管的正是一处和二处,她也是社安委三个副主任中,唯一一个非异能副主任,当她得知方坤出事以后,便连忙带着刘城处长,来送方坤最后一程,见到我向她问好,她便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向我问道:“你是小曲吧?你们辛苦了!”

面对方大哥的领导,我心里更加难受了!当下便十分内疚的说道:“副主任,处长,我没能照顾好方大哥,请你们重重的责罚我!”

王娟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小曲,你不要多想,今天我们过来,一来是送送老方,二来是受李慕副主任之托,将傲风送过来,从今天开始,傲风正式加入你的特训队。”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王娟,远在北京的李慕怎么会知道方坤出事了?是谁通知的他们?难道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社安委的把控之中吗?

随即,王娟就带着刘城去看方坤了,刘城和方坤无论在工作中,还是在生活上,都相处的很好,这次方坤出事,他甚至有些怪我没保护好方坤,在坐飞机来南京之前还找我算账呢,因为这个,王娟还狠狠的批评了他,但是他心里依然有气,所以见到我以后,他一直绷着脸;在见到方坤以后,刘城再也控制不住了,他握住方坤冰冷的手,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滑落,哽咽的对方坤说道:“老方,我来看你了!你说你啊,当初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啊,非得参加这个狗屁特训队!搞成今天这个样子,谁来管弟妹和大侄子啊!”

刘城的话,深深的刺激到了我,我很羞愧的低下了头,眼泪也噼里啪啦掉了下来。

黄傲风见状,连忙轻声安慰刘城道:“刘处,你也别太难过了,节哀顺变吧!”

刘城瞪着双眼,冲黄傲风吼道:“节哀顺变?你话说的可真轻巧啊!任务是你们五处六处的,躺在这里的人却是我们二处的,他孩子才九岁,以后谁来照看啊?”

黄傲风原本不想说话,但听到刘城这样讲以后,他也有些恼火了,“刘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任务是我们五处、六处的啊?我得提醒你一下,特训是整个社安委的任务,不是我们五处六处专有的,再者说了,执行任务肯定会有人员伤亡,五处六处因公牺牲的人都有几十个了,远了不说,我们处的玛依,现在还躺在蓬莱的公墓里呢,我们又去找谁啊!”

刘城冷笑道:“你可真会说话啊!别和我说什么狗屁道理,我知道现在躺在这里的人是二处的,而不是你黄傲风!”

没等黄傲风说话,王娟气道:“够了!一个处长,一个副处长,在因公殉职的烈士面前,如此无理取闹,你们就是用这种方式,来送烈士最后一程的吗?我在这里,你们就敢这样,我要不在这了,你们是不是要出去打一架啊?”

面对王娟的斥责,刘城和黄傲风都不说话了,但依旧愤愤不平的看着对方,王娟沉声道:“你们这是逼我在烈士英灵面前处分你们啊?好,既然你们不嫌丢人,那我就满足你们!”说罢,王娟就要处分刘城和黄傲风。

我连忙走到王娟面前为他们求情,“副主任,您消消气,刘处长和黄副处长也不是有意的,方大哥生前鞠躬尽瘁,尽职尽责,就连付出生命亦在所不惜,此时要是处分刘处长、黄副处长的话,岂不让英雄寒心?再者,特训队目前以牺牲两人,若不奖反惩,必定会折损士气,于下步任务不利,方大哥的牺牲,全是因为我统筹不善,兼顾不利导致,即便要处分,也是处分我,曲邪恳请副主任免去两位领导的过错,重重责罚曲邪!”

王娟本来也没想处分刘、黄二人,只是两人言语太过激愤,不得已用纪律来约束他们,我的恳求,正好给了骑虎难下的王娟一个台阶。

我说完以后,王娟颇为赞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沉声对刘、黄二人说道:“看在烈士英灵和曲队长的份上,今天姑且原谅你们这一次,虽然不处分你们了,但是你们每人给我写一万字的检讨,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错误,刘城的检讨交给我,黄傲风的检讨就交给你的队长曲邪吧!你们愣着干嘛?还不赶紧为烈士扶柩?”

王娟说完以后,刘城和黄傲风赶紧推着方坤的棺椁,向入殓处走去,我和王娟也跟着走了过去。

方坤入殓之前,刘城一把抓住了棺椁,然后就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黄傲风也一边哭着,一边对方坤喊道:“方哥!你省心了,好好睡一觉,你没做完的事,老弟来替你完成!”

黄傲风也想到了玛依,他动情的对棺椁喊道:“方哥,在那边替我照顾好玛依!我一定会让杀害你的凶手,下去给你赔罪!”说罢,黄傲风一把推开了刘城,将方坤推进了殓炉。

方坤被推进去的瞬间,我一下瘫坐在了地上,然后泪眼婆娑喃喃的说道:“再见了,方大哥!”

刚刚和黄傲风争吵的刘城,竟然噗通一下跪在黄傲风面前,他对黄傲风哭喊道:“黄老弟,谢谢你替我送老方最后一程,我替老方的家人感谢你,我为刚才的无礼向你道歉!”说罢,便左右开弓,打起了自己的耳光!

黄傲风连忙拉起刘城,然后一把抱住他也哭了起来,“刘处长,请你原谅我刚说的话,我们处牺牲的玛依,她走时,我们都没有送成她,而且,她才只有24岁啊!”说罢,两个人便抱头痛哭起来。

王娟也掉下了眼泪,她没想到,两个大男人会如此嚎啕大哭,她在他们撕心裂肺的哭声中,感受到了难过,感受到了难舍,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悲壮!

送走方坤以后,王娟就和刘城回北京了,临行前,刘城动情的对黄傲风说:“请你一定要替方坤报仇!还有,要保护好自己,等你回来咱们好好喝两盅!”

黄傲风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用力的握住了刘城的手,十分庄重的点了点头。

送走他们以后,没等我说话,黄傲风便先对我说道:“曲队,从现在开始,我就不是六处的副处长了,而是你的队员,另外,那一万字的检讨,我明天就交给你。”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还是习惯叫你副处长,另外,那一万字的检查,就不要写了吧。”

黄傲风很执拗,他很认真的对我说道:“你要是不想要我的话,那你就继续叫我副处长,还有,错的永远对不了,对的也永远错不了,检查我一定要写,还要亲自交给你!”

我无奈的说道:“好吧,你愿意写那就写吧,那我怎么称呼你啊?”

黄傲风皱眉道:“我有名字,另外,你是带队的领导,面对下属的错误,要是毫无底线的纵容和偏袒的话,要纪律有什么用?那我们岂不成了游勇散兵了吗?”

现在,我终于知道阮少阳为什么和他总吵架了,我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说的对,黄…大哥。”

我本想直接叫他名字来着,可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对一个年近四十的人直呼其名,一时间我还真做不到。

黄傲风继续纠正着我的错误,“曲队长,我是你的队员,我叫黄傲风,不是什么大哥老弟!既然我们有组织,那就必须捋顺上下级关系,明确相应的职责,确定好管理机制,不能因一时感情用事,将该坚持的懈怠了,将该做的事荒废了,将该警惕的事麻痹了,难道玛依和方坤的教训还不够吗?”

我有些恼火了,玛依和方坤的牺牲,同管理有什么关系啊?他们人都没了,为什么还要拿他们做例子!想到这里,我有些气愤的说道:“黄傲风,你可以不拿方大哥和玛依说事吗?”

黄傲风坦然说道:“你这是逃避,或者是种自欺欺人的行为!”

我压着怒火,沉声说道:“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逃避了?又怎么自欺欺人了?”

“你逃避的是方坤和玛依为什么牺牲的现实!自己欺骗自己的是差不多就行的管理态度!我问你,若是管理精细,责任明确,且有准备的做好突发事件预案,还会不会出现又忙又乱的场面?还会不会出现左支右拙的局面?还会不会出现流血牺牲的事情?”

“黄傲风,我没觉得我们又忙又乱,也没觉得左支右绌,我们面对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我们与对手的实力差距你知道吗?当时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用你的理论生搬硬套,凭什么质疑我们做的事情?”

黄傲风冷笑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我没有质疑你们做的事,更没有否定玛依和方坤的流血牺牲,我只是想告诉你,假如你站在一个管理者的角度,明确了手下的职责,审视夺度的去判断当时的情况,让每个人的能力都和任务相对等,玛依就不会被几个修为高出他很多的人偷袭身亡,方坤就不会出现在围捕的现场,白了烦和阮少阳就不会多次受伤,这些难道不是居中统筹的短板和问题吗?这些问题不是平时管理不精细直接导致的吗?”

黄傲风的话句句如刀,字字如针,每字每句都刺破了我,他说的没错,我们在大河职高第一次与赤昼交锋的时候,我只想到了人多时的优势,却忽略了人少时的危险,人多这面很轻松的就解决了战斗,而人少那面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在围捕董武的时候,我在知道方坤和楚月不会异能的前提下,还是安排他们参与了围捕,最后出了突发状况,我却连一点的应急措施都没有。

阮少阳和白了烦多次的受伤,大家对我不计对错的支持,都表明了一个不争的事实,那就是他们一直在以生命为代价,陪伴我成长;都是用大包大揽,甚至超出本身能力的行动,配合我完成任务,而这一切,